“是我的错……”
“还有,我已经知道了。你娶我的条件之一,就是我母亲会支持姜寨,彻底和祭宫对立,对抗南离。虽然到现在这个地步,我跟南离已经不可能是朋友了,但为了要跟你成亲,就要付出这么大代价,你又没那么喜欢我,我觉得不值。”子羽说到后来,反倒流畅起来,显然这些话他已经深思熟虑许久,是早就想清楚了的。
阿桑想不到一向显得纯洁天真的子羽竟然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又是吃惊又是惭愧。她终于明白了子羽的意思。子羽要的是极为纯粹的感情。阿桑光承诺会一生一世对他好,是不够的,不能打动他的。子羽不愧从前是南离的朋友,他们的想法简直如出一辙:子羽并不介意阿桑利用他完成政治目的,但是需要她做出承诺,那个最爱他、甚至不可以有别人的承诺。
“抱歉。”阿桑望着子羽清澈如水的眼睛,无法说出任何敷衍了事的话。
子羽就职少祭司的仪式,最后是在红茜、姜姬一众人的劝阻之下坚持完成的。红茜流着眼泪只说子羽太傻,姜姬却责怪阿桑不肯哄子羽开心,甚至直接指出,倘若阿桑早些睡了子羽,或许就没有今日这一出了。对于这些责怪,阿桑除了道歉之外,无话可说。她并没有再加入劝阻子羽的人群当中,她已经很清楚,子羽要的,她没办法给。
病入膏肓的前任少祭司若苍颤巍巍地替子羽戴上少祭司的高冠。他浑身以黑布裹体,身上散发着一种难闻的臭味,脸上也用黑布蒙了大半。
“抱歉,我全身都有毒。”若苍声音沙哑着说道,他在为子羽戴高冠的时候,手上也蒙着一块黑布,总之很小心地不肯和子羽有任何皮肤上的接触。
“当上少祭司,就是昊天神的男人了。须得清心寡欲,断情绝爱。”若苍低声向子羽传授着众所周知的属于少祭司的戒律,“还有,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都要告诉你,我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不是因为我跟姜妧有什么。我是清白的。只不过我误喝了姜妧的泪水。她的眼泪有毒。”
“得了这种病,浑身都有毒。我……我若苍一辈子未曾背叛过昊天神。”若苍声音沙哑地低声说道。
在一片反对的声音和哀伤的气氛中,子羽静静地成为稷下川新任的少祭司。然而,他继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负责筹备前任少祭司若苍的葬礼。
按照稷下川的规矩,脏病是昊天神给予坏人的惩罚。得了脏病的人的尸体须得用大火彻烧三天三夜,而后将烧得发黑、尚存的尸骨夹杂着周围的泥土用树叶和杂草裹了,一路运到黄河边上,抛到下游去。
以若苍生前的地位也未能幸免,但由于他生前人缘实在太好,大半个稷下川的人都来送行。众人眼睁睁看着若苍残留的尸骸伴随着泥土落入滚滚河水当中,无不流泪伤感。
第90章 第 90 章
整个葬礼上子羽玄衣羽冠,一举一动无不流露着尊贵和典雅。别人也倒罢了,青叶看见这样的子羽,难免又羡又妒,心中酸酸的不是滋味。
从前青叶和南离、莫问、子羽并列为稷下川四君,除却莫问比他们大几岁,一向不参与比较外,其余三人各有长短。综合来看,南离高出一截,但青叶一向觉得自己比懵懂的子羽要强得多,常拿这个安慰自己。想不到,如今子羽一跃成为少祭司,论地位又在他这个普通祭司之上了。
“可是你一辈子都不能嫁人了。而且你本来要嫁的人是阿桑,便是她不够喜欢你,她也会对你好的。你却这样选择,你不觉得后悔吗?”青叶私下也曾这样问子羽。
子羽于无人时候仍然像从前那般平和,对青叶夹杂着淡淡恶意的诘问并不为忤,只是反问道:“你嫁人是为了什么?普通男子嫁人是因为他们担心年老时候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可我们在祭宫位居高位,难道还怕这个不成?我所求的,本来就不是她对我好不好,而是她够不够喜欢我。”
稷下川的男男女女起初是没有婚姻之说的。大家互相看对了眼,春宵一度,或者春宵几度,什么责任义务都不必负,事后拍拍衣裳便可走开。这样的模式在年轻时候看起来自然潇洒,但是等到这些人逐渐年老体衰,容貌和力气都不如盛年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的悲哀:年老的女人们尚可以依靠着年轻时候诞下的孩子赡养,抵御风险,但是年老的男人们却什么也没有。
故而从那之后,婚姻嫁娶才在稷下川逐渐盛行起来。由于男人们自己不能生孩子,需要依靠女人生的孩子过活,故而女人成为当仁不让的家主,享有许多特权。
可是,似青叶和子羽这样的,身为祭宫祭司,每年祭宫的供奉何其丰厚,他们终其一生享用都是绰绰有余,根本无惧风险。故而青叶迎合大众,早早嫁人,子羽却在懵懂徘徊了很多年后,机缘巧合之下,对婚姻之说提出质疑。在子羽看来,婚姻对他的保障,他根本不在乎。他的妻主不够喜欢他,依旧心心念着娶别的男人,他为什么要委曲求全?倒不如遥望静观好了。
青叶迟疑着问:“若是祭宫……祭宫有什么变故了呢?”他很清楚祭宫和姜寨的分歧和争斗,也知道除了内部纷争之外,外头的那些部落如姬姓部落也对稷下川这块美丽丰饶的土地虎视眈眈。
子羽道:“祭宫若是有什么变故,就算我嫁了人,又怎能幸免?”
青叶嗤笑一声,正待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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