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选迟迟没有公布,随着预选赛时间的越来越近,郁辞越发有些紧张和焦虑起来。
相比之下,到了这时候的薛忱却显得平静得多了,反而还倒过来安慰她:“没事儿没事儿,你别紧张。反正我这回真的尽力了,万一要是还没选上,那也不是我自己作的、没什么要后悔的了,你说是不?”
这一年的薛忱仿佛是成熟了许多,但郁辞又觉得他并没有什么改变,不管是出现在镜头里也好、亲眼在赛场上看到他也好,笑起来依然是一副少年的模样,意气飞扬、明亮鲜活,终于再也没有了那时候边哭边念叨着“我想打奥运”的颓然和低落。
也一直到了这个时候,常常觉得男朋友还很孩子气的郁辞才忽然间意识到,要是真的论起心理素质,薛忱才始终都是抗压能力更强的那一个,比她强了太多太多、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上的。
……
再接到薛忱电话的时候,是一个周三的下午,郁辞刚上完最后一节班会课回到办公室。她今晚的晚自习要值班,也不急着收拾东西,和平时一样歇下来就顺手刷刷微博。
最近也没有什么大事,奥运会还有小半年,在网络间依然存在感微弱、少有人提起;郁辞这一年就像她和薛忱说的那样、也挺忙的,微博上摸鱼发图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评论里总是一片哀嚎、“尸横遍野”。
郁辞硬着心肠翻了两页评论,考虑着要不还是抽时间画点什么,手机就忽然震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薛忱的名字。
这个时间点上打电话来,郁辞隐约有了些什么预感,却不知道究竟是像自己希望的那样、还是终究事与愿违。
她居然有些紧张,手机都已经拿了起来,一时间却迟迟有些不敢按下接听键。
但手机还在锲而不舍地震动着。
一旁还没有下班回家的同事忍不住投来了诧异的注视。
郁辞深深吸了口气,暗自咬了咬牙,勉强定了定神,终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举到了耳边。
“郁辞。”那头果然传来了薛忱的声音,但郁辞听着却觉得像是隐约有点儿陌生——他的声音不是平时的清亮跳脱,反而像是带着些嘶哑,虽然只说了短短两个字,却还明显地有些气喘。
最重要的是,他的语气,并不像她想象中最好的一种情形那样兴奋雀跃,反而……像是有些低沉压抑。
郁辞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声,一颗心几乎是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鼻子,稍稍给了自己几秒飞快地调整了一下情绪,而后终于还算是自然地轻轻“嗯”了一声,却到底还是没敢像平时一样笑着在之后问他一句“怎么了?”又或是“怎么样?”。
“郁辞。”薛忱又喊了她一声,随即有些急促地喘了一下、和他每一次刚经过一场激烈比赛的时候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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