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丝绦过来,将冪篱上的纱幔重新拉拢,元宁这才收回目光,继续往里走去。
陆行舟当然也望见了方才冪篱下的惊鸿一笑。
他骑着马,在巷子尽头默默目送着元宁,眼见得盛府的大门重新关上,才调转马头离开。
他并未在哪里停留,一路脚不沾地马不停蹄地赶往东宫。
太子身边的近侍见是他,急忙为他引路,带着他在太子书房中候着。
陆行舟这才落座稍事休息,不紧不慢的喝了杯茶。
他在这里坐足了一刻钟后,太子才姗姗来迟。
“行舟。”
太子穿着常服,两颊有些红,头发上似乎还冒着水汽,显然刚才沐浴后才走过来。
即使如此,他的身上还是带着几分温软的香粉气息。
很显然,他刚才正在兴头上。
陆行舟笑:“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殿下的好事了。恭喜殿下喜得佳人。”
太子也不以为仵,反是哈哈一笑,“什么好事也比不得你要紧。”
“不知殿下如此着急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
太子说罢,顿了顿,将书房里的人尽数屏退,脸上这才显出一抹愁云。
“想来这些日子的事情,你都一清二楚了。”
陆行舟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一来常云时不时都会向他汇报京城中的事,二来太子几次派来催他回京的人都带了太子的口谕。
“行舟,你说,在母后心里,我是不是已经是弃子了?”
第99章
密谈
陆行舟道:“殿下何出此言?”
“这还用说”,
太子的脸上泛起苦涩的笑,
无可奈何的说:“若非如此,母后为何要将蕴宜许给二弟?”
陆行舟默了一会儿。
他能明白太子的想法。
皇后很早就想好了要将谢蕴宜许给太子。这么多年来,太子一直将谢蕴宜视作未婚妻。
虽然双方没有私相授受,
但总在宫中遇见,
总有些情愫流动。
尤其这两年大些了,逢年过年,
也会互相包个礼物。
除夕那一晚,太子的腰带,便是卫国公府送过来的东西。谢蕴宜的首饰盒里,也有不少太子的手笔。
因此婚事改定之后,
两人都尽量避免见面,
免得尴尬。
如今皇后贸然将谢蕴宜许人,对太子来说,多少有些“夺妻”的耻辱感。
更何况这个“夺妻”之人,
还是他的弟弟。
晋王陈玹在几位皇子之中,
论文论武,
都是出类拔萃。
太子与他相比,其实就占了一个长字。
他的那个嫡,也是皇后给的。
太子自幼在皇后身边长大,
比谁都更明白皇后的心思。
他身上的血液与皇后相近,
皇后为着家族庇佑他长大。然而在皇后心中,其实恨透了这种相近的血液。
陆行舟将其中的关节琢磨透了,方才缓缓道:“娘娘近来行事,
似乎都是由着性子来。”
“正是如此,所以我才……唉!”
“殿下放心,娘娘虽然任性,但做事并非毫无章法,何况如今,殿下并不只依仗娘娘和卫国公府。”
“你是说荣国公府?”
陆行舟正色道:“不错。”
太子蹙眉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陆行舟迟疑了一下,徐徐道:“殿下,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子闻言,顿时皱了皱眉,“你说呢?行舟,你我之间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多虚礼了。”
陆行舟温温笑了笑,“佳人难得,但正妻更难得。”
“等太子妃入主东宫,我自然会爱重她。”
“东宫之中,不知有多少眼睛在盯着殿下。荣国公何等精明,自然也不会放过。如今殿下已经走错了一步,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我走错了什么?”
陆行舟直言:“殿下不该在太子妃过门之前临幸旁人,尤其大婚将至,更应该整肃东宫,虚位以待。”
太子蹙眉,对陆行舟的话有些怀疑。
“可良娣是母后赐下的人,若我将她置之不理,母后那边只怕更为不喜。”
盛元柔进宫的第二日,太子便封她做了良娣。
她温婉柔美,善解人意,颇得太子喜爱。
如今东宫只得她一人,太子下朝回来,都是她在伺候。
这一个多月,称得上是蜜里调油。
“娘娘当初赐人,恐怕只为发泄对陛下和荣国公府的不满。但是殿下别忘了,皇后娘娘是陛下的正妻,娘娘之所以能率性而为,终究是因为陛下的容忍。这么多年来,陛下在后宫之中一向最敬重娘娘,陛下和娘娘最看重的是什么,想必殿下心中有数。”
皇后最看重的,无非是嫡庶二字。
这一点,不光是太子,后宫诸妃、皇子皇女们每个人都深有感触,一个庶字压得他们在皇后跟前永远抬不起头。
“那今后我除了太子妃,旁的女人都碰不得了?”
太子初尝滋味,心知陆行舟所言不虚,但终究有些失落。
“自然不是。只是如今正是需要拉拢荣国公府之时,殿下不妨向荣国公府示好。”
“如何示好?且说来听听。”
“良娣既已入宫,此事可不再纠结。只是有两件事殿下须得留意。”
“说。”
“第一,位分决不可再晋,等到太子妃入宫,东宫诸位姬妾的位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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