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出什么破绽。
“按计划行事。”
☆、失踪
天色接近黄昏,金乌西沉,余晖将周围云彩染成了红霞,天边的景色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水天一色。
一艘大船行驶在横河面上,一路向落日的方向行径,渡过这条大河就会抵达对面的西苍国。
船舱里单独的一间屋内,一个暗紫色的身影席地而坐,安静望着窗外,染着云霞的水面倒映进他的眸中,流光泛彩。
这样的云霞很美,让他想起自己的母亲,她的名字就叫云霞,顾云霞,京城一代名妓,不过那都是十多二十年前的事了。
身为一个妓.女的儿子,即使是名妓之子也依旧见不得光,母亲甚至为了保护他,在老鸨的威胁下接了很多客。
他从小在妓院长大,见惯了那些龌鹾事,有时守在母亲门外,听着里面浪荡声音,他都无动于衷,那时他还很小,却懂了很多东西。
直到十二岁那年,他因模样越长越开,被一个身在高位的嫖客看上,老鸨畏惧其权势,巴结还来不及。于是就趁母亲接客之时,将他药倒,再醒来时他已经躺在那个男人床上,整个身子被他摁倒在身下,以一种极其屈辱的之势,狠狠贯穿了他。
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无尽的屈辱让他咬紧牙关,坚决不让眼泪流下来,他恨,恨身上这个人,恨这个世界,恨自己的出身,恨那素未谋面的父亲。
从那时候起,他便知道,在这个世上,没有权势地位什么都不是,再好看的美人得不到庇护,便只能承受这世上最大的恶意和屈辱。
想报仇,想俯瞰这个世界,就需得不断往上爬,直到爬到再也爬不动那一天。
“公子,用晚食的时辰到了。”侍童双手拖着一木盘子,里面一盏桃花酿,两叠小菜,三个窝窝头,侍童一一摆在他面前的小桌上。
顾绍伸手端起那杯桃花酿喝了一口,这是他每次用饭前的习惯,而这习惯源自于他母亲。
母亲很喜欢桃花也很喜欢喝桃花酿,母亲曾经不断告诉他,他的父亲也很喜欢桃花酿,她还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个很厉害的人,让他长大了带着信物去寻他。
他还记得当时他问母亲,为什么父亲不为她赎身将她带走,母亲沉默了很久又故作坚强地笑着告诉他,父亲并不爱她。
那时候他不懂那个字,后来被那人带回风月楼,见到楼峥以后,他才彻底明白,母亲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父亲爱的另有其人,同样是他的孩子,他们却因有着不同的母亲,过着天差地别的生活。
越想心中越痛,直到剧烈的疼痛渐渐蔓延全身,他方才发觉不对劲,目光一凛,望向面前这名跟了他多年的侍童。
青衣侍童面上再不复恭敬,反倒冷冷一笑,说出的话让顾绍浑身发寒,仿佛被打入寒冰地狱。
“楼主念在尊上的面子留你一命,如今你武功尽废再不必做那勾当采补阴阳,望你日后改名换姓,重新做人,别再练那些淫邪伤身的速成功法。”
酒盏落地,酒水溅洒在他暗紫的衣袍上,顾绍面色惨白,咬紧后牙,那双原本勾人的狐狸眼此时盛满怒意,那眼光像火一样,似乎再凑近些会把人烧灼殆尽。
侍童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顾绍,不由笑道:“公子可别恨我,若不是这些年你太不安分,楼主也不会如此对你,可谁知你偏要自讨苦吃,这又怪得了谁?”
被背叛,被算计,被下药,这滋味谁尝谁知道,难怪……难怪这次出城会如此顺利,其中除了刘箫,恐怕更多的还是楼峥的“功劳”!
顾绍想撕烂眼前人的那副嘴脸却完全使不上力气,双手颤抖着勉强支撑在地上,满心满眼被仇恨与愤怒充斥。
侍童兴许是见他可怜,又多说了句:“楼主也是煞费苦心,公子是不知道,那刑部尚书一来就查到你头上,眼下正想抓你回去服刑,现下你自由了,以后当个普通人过一辈子总好过死在牢里,你说是不是?”
顾绍笑了,笑那人什么时候变仁慈了,都这个地步了还要留他一条命?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笑逐渐变冷,“枉我如此信任你……”
青衣侍童回以他一笑,“公子向来薄情又怎会信任一个人,不过是多年来习惯了我伺候,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呢。”
顾绍呕出一口血,在一声响指下,眼前一黑。
*
入夜,孙家外院的大门内,张大娘搬了根长凳,红肿着一双眼睛正对着灯烛绣着钱袋,每次走不了几针几线,眼睛就往前面那紧闭的大门望去,心不在焉,神情悲戚。二姑娘失踪前一天早上还跟她说想多要个钱袋换着配裙子。
眼下她都在做第三个钱袋了,却没得到关于她任何消息,连她养的那个什么蛊孩子都在她失踪不久跑丢了再没回来过。
赌坊已经关门三日,整个孙宅上至从书院匆忙赶回来的孙孟璋,下至干粗活的奴隶小厮现下还在外头拿着她的画像四处寻人。
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被人掳走三天三夜,名声怎么都毁了,毁了便毁了吧,她只愿她能平安回来,若是她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不论是她还是大少爷,都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水蓝色的钱袋上,绣着一丛雪白兰花,她走完最后一针熟练收完线拿剪子剪下,眼泪再也止不住,一滴一滴掉落在手中钱袋上,点点泪痕濡湿在绸面上,晕染出好几个深色湿痕。
她再忍不住,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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