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雅抿了下唇角,只点了点头,送着长公主出了门,没有再说旁的话。
……
皇帝这一昏迷就是数日,待他一醒来,长公主就过去请见了。
倒是难得,皇帝竟也肯见长公主。
长公主进到内室,看了一眼直直地站在近旁等着服侍皇帝的那些宫人,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与皇兄有话要说。”
那些宫人却没有动,似乎是只肯听皇帝的话。
半坐着的皇帝掩着嘴虚弱地咳了一声,摆摆手,道:“朕……与长公主说会儿话……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们这才弯身齐声应了是退了出去。
待到四下空了,皇帝看向长公主,问道:“现在没有旁人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长公主就在床边的圆凳上坐下,直直地看向皇帝,道:“我听说,皇兄撤了经相的职位?”
“是。怎么,难道朕撤个职,还要同谁预先交代一声吗?”
长公主道:“皇兄乃是一国之君,想要撤谁便撤谁,自然不用同谁交代。”
“只不过我还是想问皇兄一句——皇兄此番撤去经相的职位,是否是因为经相女儿与我来往过于亲密?”
皇帝看着长公主,浑浊的眼中透着暗暗的光亮,他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长公主道:“若是,那皇兄大可不必如此。”
皇帝微眯了下眼,道:“哦?端衍可是有什么高见吗?”
长公主道:“高见谈不上,只是不知皇兄,近来可曾听说过一个坊间流传的谣言没有。”
“坊间流传的谣言甚多,不知端衍说的是哪一个?”
长公主微笑道:“自然,是我与雅卿的那一个。”
“雅……”皇帝将将要问是谁,却还未尽便就自己先反应过来了,随后便登地睁大了下眼睛,似有些不信的意思:“你是说,你与她……你们竟是……”
长公主自然无比地应下道:“是。”
皇帝却还是难以置信:“可你们……同为女子,如何能……”
长公主将脸色稍放得低落了些,垂下去眼,低声道:“正是因此,所以,经相才会动怒,要与雅卿她断了关系……”
皇帝稍稍稳住心神,道:“那你此来,是准备为经承辅说情吗?”
“不,”长公主复又抬起眼,道:“我此来,只为大盛江山,除此之外,并不为其他任何人。”
皇帝道:“那你说说看,我也听听看。”
长公主便道:“皇兄将经相停职,我本是高兴的。毕竟经相不再是经相,雅卿与我,便算是雅卿高攀,想来经相也不能再如何反对了。”
“可是经相一走,朝中人心惶惶,只怕过不了多久,京中必定会生动乱。”
“眼下瑞王兄才回来京中不久,但他近来的那些动作,想必皇兄已看得清清楚楚的。我不知瑞王兄是否当真存有异心,不过有一点,皇兄你最明白不过的。”
皇帝追问道:“什么?”
长公主缓缓言道:“经相向来刚直不阿,他绝不会党附于瑞王兄。而经相门生,也与经相脾性一路,只要经相仍在朝中,瑞王兄就不敢放肆。”
皇帝闻言就将头微垂下去,仿佛是在思量着,片刻后,他沉沉道:“人心易生变,经承辅……他虽跟了我二十余年,也从来忠心不二,但……”
长公主截断皇帝的话,道:“但皇兄将来必定仍会复经相官职。”
“只是如今朝中事务由瑞王兄代理,即便将来皇兄下令复经相职位,却还要经过瑞王兄的口。那么皇兄以为,到时经相感念之人,又会是谁呢?”
皇帝攥紧身上盖着的那被子的缎面,狠狠咬着牙,再三犹豫之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看向长公主,问道:“端衍,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必定要如实回答于我。”
长公主站起来,恭敬道:“皇兄请问。”
皇帝勉强坐直了,侧着去看长公主,胸口起伏不定,却严肃着脸,问道:“你可能与我立誓,即便是日后待我西去,也永不篡位吗?”
长公主诚恳着脸,回道:“这一点皇兄大可放心,我此生,只愿与雅卿她厮守白头。其他的,皆非我所求。”
皇帝待长公主说完,十分缓慢地点了点头,喘息着道:“好,好……如此,朕也不会再安排你的婚事。你……回去吧,朕自己,静一静……”
长公主向皇帝行了一礼,道:“多谢皇兄成全。皇兄保重,改日端衍再入宫来看皇兄。”
皇帝无力地摆了摆手,随后便朝他身后的软垫缓缓靠了过去,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再没有开口说话。
苍老衰败的面容在微微有些昏暗的烛光映照之下,更显出来几分颓败,就仿如一棵树,过了枝繁叶茂的盛年,就只余下最后一段腐朽化尘的路。
即便心中再如何不愿意走完这段路,也终会身不由己地被迫着接受结束。
长公主收在袖中的手紧攥成拳,任由微长的指甲稍嵌入掌心,任由那钝痛四下蔓延开来。
片刻后,长公主收回视线,不再多看,直接转身退出了内室。
有些事情,是早已就注定了的。
若说她上一世时从未有过要夺权之心,只怕谁都不会信,既然无人肯信,那她倒不如索性坐实了。
她曾因权势死,如今重活一回,也该换一换别人了。
……
朝中众人在皇帝醒了之后,就一直在猜着皇帝会扶谁上丞相之位。但是各人伸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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