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坐了一会儿,感觉气氛尴尬,忙说:“那婢子先把空药碗收拾了。”
“去吧。”
杨柳松了口气,拿着空碗又出去了。
元娘在卧房里坐了一会儿,想不出法,反而心生闷气。
不如看看书?
元娘找出之前那本还剩下几十页的《雁两飞》,继续往下看。
这里说到,青梅竹马的男女主角重新拾起缘分,双方家长自然一拍即合,为二人定亲,故事来到这里本该进入尾声,可还有几十页。说的什么?元娘翻过写定亲礼的一页,剧情来到此处,急转直下。
就在二人即将成亲的前一夜,男主忽然病倒,经过大夫诊治才知道他那次坠马竟然摔出了大毛病,当时隐而不发,事后经历了被退亲,与女主重新定亲两件事,情绪大落大起,竟然引发了病根,只是发现时已经晚了,虽然回光返照,终究是重伤不治。
余下几十页里,女主陪伴男主走完了他最后的日子,在他死后,女主克夫的传言愈演愈烈,这次,痛失爱子的男主父母怪罪于她,女主的父母也深感愧疚,百口莫辩。绝望之下,女主在家中上吊自尽,了此残生。
一对欢喜冤家,终在地府相会。
元娘翻到最后一页还不敢相信,翻回前面重新看了一遍。
她竟然真没看错,这又是一出悲剧!《白玉缘》的男女主角阴阳相隔,《雁两飞》的两位主角干脆一起死了!写这两本书的人恐怕是脑子有病吧!元娘恶狠狠地盯着雁两飞三个字下面另外两个小字:疏影,这就是两书作者的假名。
疏影……
元娘发誓,再看到这人写的书,她连一页都不会翻开!
补完《雁两飞》,元娘的心情更坏了,当下也没了看书的兴致,抱着汤婆子出去溜了两圈。
她甚至不能离开田江院!
元娘越走越怒,没有散心的气氛,反而更加郁闷。
她停在院子中央,看左边,前方,右边,又转身看后面……这小小的院子,就是她唯一能散心的地方?她不喜欢!她……元娘认真地想了想,走回卧房,找出她的面纱戴上,走到铜镜前看了一眼,不够,又翻出一块面纱戴上,戴了两层面纱,她看路都有点模糊了,不过,铜镜里她的脸,更加模糊,甚至当她凑近铜镜,也很难看到眼睛鼻子嘴巴,更别说脸上那些红色的伤痕。
元娘满意地直起腰,向外走。
她走出田江院,走了很久的路,来到盛府大门口,继续向外走。
有人阻拦,她便说要去找少爷,提起盛森渊,看守大门的家丁也不由得对视一眼,纷纷迟疑地收回手。谁也没有想到,这是元娘第一次单独走出盛府。她顺利地走出大门,走下台阶,向右走消失在两位看守的视线中。
……
当元娘漫步在街道上时,还有些恍惚,她没想到自己真能出来。
原本,在元娘的构想中,她猜她有可能被拦住,或是走到一半又后悔,折返田江院,可是她担心的这些全都没有发生。她没反悔,而且突破了家丁防线,走出盛府,独自一人!元娘有些焦虑地把面纱向上托了托,连额顶都不露在外面。
出来了,然后怎么办呢?
她原本是想在更宽阔的地方散心,可是她的心情不仅没得到纾解,现在反而更紧张了!
这还是元娘第一次单独出行,一张张陌生面孔从身边经过,她内心狂跳不止。
真奇怪!
从前在盛府,无论身边路过多少人元娘都不会在意,今日却无法轻松。
或许是因为街道比长廊宽得多,长得多,人也更多吧……
来到更大的地方,反而令她压力更大,元娘能感觉到不断有人好奇地打量自己的脸,她忍耐片刻,终于不自觉地低下头。这是她第一次受不了被人注视而低头,只为了躲开这些人或好奇或恶意的注视,她本能地感觉到这些目光中并无善意。
元娘走了一会儿,很快对外面的世界失去兴趣,她想回去了。
她急匆匆转身向回走,可低着头突然撞到一人。
“走路小心点。”
那人语气低沉地说。
“对不起。”元娘抬头致歉。
……
文思低头看着这个冒失的女子,无奈地说:“走路小心点。”
“对不起。”女子抬头,歉疚地望着她。
文思大惊:“大公子?”
这女子脸上蒙着两层面纱,他看不清她的脸具体模样,但那双眼睛,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却熠熠生辉,尤其是她抬起脸的一瞬间,令他瞬间恍惚以为看到别人。不对,大公子怎会在这个小小丰城。
文思转身欲走,忽然停下,不对!这双眼睛怎会跟大公子那么像?
他立刻回转过来,抓住女子的手腕,“抱歉。”说完,大胆地揭开她脸上的面纱。
“吓!”
饶是文思身经百战,也不由得被面纱下的丑脸吓了一跳。
女子猛然甩开他的手,重新盖住面纱,仓惶逃走。
☆、以诚
文思愣在原地,连那女子跑了也没察觉。
当他回过神,迅速在心中重新描摹起那张丑脸。虽然刚才他瞬间见到的那张脸十分可怖,可是在惊吓后,他却依旧能迅速无视她脸上的“假象”,看到本质。那张脸吓人,主要在于她的皮肤又红又肿——而且不是一般的红,也绝非一般的肿,说是毁容,绝不为过。
但无视皮肤的红与肿,只仔细研究她的五官,那双眼睛,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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