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
子微先元一把扯住鹤舞,只见暗黑的天幕上白光一闪,一根闪电正落在鹤舞
面前的大树上。暴雨中腾起一片火光,那棵大树被雷电劈去一半,树身变得焦黑,
暴雨顿时充满了焦糊的气味。
鹤舞惊呼一声,险些跌倒。子微先元扶住她的肩膀,喊道:「这雨太大了,
我在对岸见这边有个山坡,到坡后避雨!」
以子微先元的目力,这会儿也只能看出几步外的景物。鹳辛与祭彤还困在河
心,但子微先元毫不担心,鹳辛自小生活在河边,水性无人能及,就是多了个祭
彤也不在话下。
子微先元依照记忆中的方位,扶着鹤舞在雨中摸索前行。那山坡当初看时并
不算远,但两人跋涉多时仍没有看到山坡的影子。鹤舞毕竟是女子,被雨一浇,
身体不禁微微颤抖。子微先元心下焦燥,干脆把鹤舞横抱在怀中,发足狂奔。
不知走了多久,子微先元精气渐竭,那雨仍没有停止的迹象。此时两人衣衫
都已经湿透,被风一吹,连子微先元都有些寒意。
子微先元停下脚步,四处看了看。以他的脚程,这会儿已不知奔出多远,肯
定与鹳辛、祭彤两人失散了,只好等雨停再设法寻找。眼下最要紧的是先行避雨,
万一鹤舞生起病来,那就麻烦大了。
子微先元索性进入林中。又走了一程,看到一块大石,子微先元心叫一声「
天助我也。」也顾不得寻找那座可以避雨的山坡,连忙赶到石边。
子微先元把鹤舞放在地上,算准方位角度,然后拔剑劈倒三棵大树,并排搭
在石上,做成一个简陋的树屋。他把鹤舞放在里面,然后削下枝叶,遮住缝隙,
这才钻到树下。
那大石有一人多高,搭成的树屋只勉强够容纳两人。子微先元从树干上削下
树皮,挡在两端,然后又剜了些碎木,堆在地上。他没有祭彤吐火的本事,只好
默运玄功,拼着最后一点精气生了堆火。
这会儿外面仍是风狂雨骤,树下却暂时安稳。鹤舞浑身是水,她晨间救治祭
彤,又与枭武士交手,已经耗尽精气,这会儿被冷雨一淋,竟有些支撑不住,昏
睡过去。那条白衣湿淋淋贴在身上,显露出躯体曼妙的曲线,她脸色雪白,红唇
却娇艳欲滴。若不设法帮她烤干衣物,少不了要大病一场。
子微先元踌躇片刻,最后心一横松开她的衣带,轻轻地解开她湿透的白色丝
袍。
鹤舞袍下是件浅黄色的贴身小衣,衣缘绣着连绵的飞鸟图案。子微先元小心
翼翼地将丝袍从她肩头褪下,眼看着鹤舞雪嫩的香肩,子微先元不由大晕其浪,
心道:小小亲一口,这丫头也未必能发觉,就当自己辛苦这么久的报酬好了。
子微先元刚俯下头,还没碰到鹤舞香软的肌肤,那条手臂忽然一动,一个耳
光结结实实打在他脸上。
「你干什么!」鹤舞扯住衣袍,不知是羞是气,脸上升起两片红晕。
子微先元脸上泛起五道指印,他捂着脸有些狼狈地说:「如果我说想帮你烘
干衣服,你会不会相信?」
「呸!我才不信!你烘干衣服还要用火吗?」
子微先元大叫委屈,「我跑了这么久,又砍树、又搭树棚,还要生火,如果
再有力气能弄干衣服,我就是小狗!」
鹤舞看了看四周,然后踢了子微先元一脚,嗔道:「快滚出去!我要换衣服。」
子微先元只好爬出树棚,鹤舞身上冰冷,脸上却热热的异样。她打开自己的
鹿皮背囊,所幸里面的衣物还没有湿。
鹤舞褪下湿透的丝袍、小衣,勉强抹干身体,然后换上新衣,拧干头发,在
火旁梳理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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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子微先元爬进来,两手捧着一片折成船形的芭蕉叶,讨好地说:「我接了点
净水,烧了给你喝。」
鹤舞无可无不可地说:「放下吧。」
子微先元放下蕉叶,忽然鹤舞素手一展,银针发出一声锐响,落在子微先元
的左手上。
「喔喔!」子微先元痛得哀嚎起来。
「叫什么叫!」鹤舞恶狠狠地说:「又没扎到你!」
子微先元这才发现鹤针是落在指缝中,一点油皮都没擦到。子微先元刚松了
口气,鹤舞咬牙问道:「刚才你是不是在外面偷看了?」
子微先元刚才的确是趴在树隙上偷看鹤舞换衣,但这会儿打死都不能承认。
他正容说道:「不许胡说!我子微先元是那种人吗?」
「你再说一遍!」
「没有!绝对没有!」
鹤舞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撇嘴道:「没胆鬼!作了还不承认——你脸上怎
么回事?不许摸!」
鹤舞抄起把水,在空中一抹,那水停在半空,仿佛一面波光粼粼的水镜。子
微先元这才看到自己脸上印着两条青绿色的泥印,只有眼睛那一线是干净的。明
显是子微先元刚才趴在树隙上偷窥,把树皮上的青苔沾到脸上。
鹤舞拽住子微先元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这是怎么回事?」
子微先元先是瞪目结舌,然后板起脸,强辩道:「我是撞树上了!」
「还敢撒谎!」鹤舞气恼地说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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