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紧张的缘故,导致摇头的动作太大,喜帕忽得滑落下来。
那一刻,江瑶的心几乎是崩溃的。她的脑海中居然只剩下了一个字——“逃!”
就在她真的打算撒腿逃离将军府的时候,喜帕又回到了她的头上。江瑶一偏头,发现居然是白若离及时将它拎起。速度之快,以至于她的脸没有显露出来。
“小心点儿。”白若离嗔怪道,“你总是这样让人操心。”
江瑶难为情地笑了笑,却忘了此时白若离根本看不见她的表情。
“真是侥幸……”江瑶情不自禁冷汗直冒。身旁闲杂人等太多,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身份。否则,等到明天一早太阳升起,太师府和将军府就将成为全开封城的笑话。
此时此刻,她还是没有和白若离成亲的意思——尽管在内心深处,她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想法。但江瑶到底还是一个实诚的人,总觉得若是真的和白若离结为夫妻,便是做了对不住楚弦歌的事。
虽然,按照道理上说,嫁给白若离的本就应该是她。
骠骑将军府的走廊窄而长,因为是少爷的大喜日子,走廊上铺满了红地毯,摆满了各色鲜艳的花。这一幕,让江瑶想起了自己的家。算起来,她已经快三个多月没有见到爷爷和小青了。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离家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爷爷和小青会不会很担心自己。
不过,爷爷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她和长意、独孤楝走散了。
想到独孤楝,江瑶悄悄地瞥了瞥身旁的男子。透过喜帕,只能看到白若离模糊的身形,但即使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单从气质上、行为上看,白若离都和独孤楝十分的相似,简直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江瑶心道: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就只有前世和今生能长得如此想象了。
不知不觉,众人已经来到了白若离的厢房前。喜娘笑脸盈盈地推开了门,白若离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江瑶跨过了高高的门槛。一入门,便见一个紫檀雕花大屏风,上面画着鸳鸯戏水图。绕过屏风,便见一鎏金缠枝浮雕炉,冒着一丝一丝带着香味的熏烟。厢房内挂满了红色帷幔,桌上、架上摆满了琉璃盘花大红烛台,闪着明晃晃的火焰。
因为头上盖着喜帕,江瑶看什么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也不敢大步走,生怕撞翻了屋内的摆饰。白若离牵着红绸,领着新娘子慢慢向前。江瑶微低头,在喜帕的缝隙中,她看到地上铺着一个大地毯,上面绣的是凤凰戏牡丹。沿着地毯往尽头望去,却是帷幔后面那张铺着并蒂莲花销丝金裘的床榻。
江瑶心里“咯噔”了一下,脑海中浮现了一些书上看到的不好的画面。
她赶忙晃晃头,让自己在这片充满奇怪气氛的喜房内保持清醒。
“我该在什么时候和白若离说清楚呢?”江瑶暗地里琢磨着,“算了,还是等这些路人甲乙丙走了之后。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过,若我二话不说直接喜帕摘下来,白若离发现刚才和他拜堂成亲的不是楚弦歌,他会不会气愤至极当场杀了我啊?”江瑶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在她的印象里,白若离可不是个温文尔雅的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凶巴巴的,从认识他到现在,就没见他给过自己好脸色。
“该怎么和他开口呢?”江瑶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要是含笑在这儿就好了,还能给我出出主意……”
“唉,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碰上了这种事情!”江瑶差点没哭出来。要不是顾及两家的颜面,她早就摘了盖头,爬到高高的桌子上,朝全天下呐喊:“大小姐我姓江名瑶,什么烂婚礼,与本姑娘没——有——关——系!”
然而,新房内的温馨气氛并没有因为江瑶此时复杂的心情下降。除了江瑶以外,其余的人无不面带笑容。在喜娘的引导下,两位新人终于坐上了床榻。
喜娘从身旁侍婢手中接过花篮,一把抓起里面的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撒在两人的身上。江瑶记得黄嬷嬷之前也说过这个礼节,是“早生贵子”之喻。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接下来就是“交杯酒”了。
不料,厢房外却传来云烟的声音:“禀少爷、少奶奶,方才宫中一位高公公送来了一壶御赐的百花酿。将军与夫人已经代为谢恩了。”
“御赐酒?”虽说早知道太师府与当朝皇室关系密切,但江瑶还是极为不习惯听到“御赐”二字。白若离起身,亲自开了厢房之门,将那御赐的百花酿捧了进来。
“既在这时候赐酒,圣上的意思应该是希望二位新人交杯之时,能够饮此酒了。”喜娘笑道。她斟好酒,端到两人面前。
江瑶犹豫了一会儿,颤颤地接过酒杯,凑过身子,将右臂与白若离的缠在一起,低头喝了起来。
一杯酒下肚,江瑶感到了一丝异样,却不知是何处发生了变化。
亲密接触时,闻着白若离脖子上飘来的淡淡清香,江瑶情不自禁红了脸;而喜帕上垂落的珠饰在白若离的脸上轻轻摩挲而过,又冰又痒,再夹杂着江瑶身上脂粉的味道,白若离亦不好意思起来。
喜娘见他俩的情形,知趣地携众婢退下。
江瑶见喜娘退了,这才回过神来。可她还没来得及揭开盖头袒露一切,就被白若离一把抱住。
“弦歌儿……”只听白若离在她的耳边,隔着喜帕低吟道。
“我不是……”江瑶尚未说完,白若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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