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驰看了会儿,低头看到副驾上留下的围巾。
这下也无需再犹豫,他拿了围巾下车,大步往里走了几步,叫道:“时小慢。”
时小慢一愣,回头看他,“啊?”了一声。
越驰朝他招手,时小慢立刻又跑回来,显然已不如在越驰家中那样紧张,他抬头问道:“越先生,怎么了?您还有什么事?”
越驰将围巾绕到他脖颈上,借着围巾,将他拉得更近。就着这个姿势,越驰把围巾给他松松围了一圈,这才道:“围巾忘了。”
“哦。”时小慢低头看了眼,不好意思道,“这是您的,我会洗干净的,洗干净了我去送给您。”
越驰原想拒绝,听到“送给您”三个字时,他点头:“好。”
时小慢终于笑了。
羊绒围巾很厚重,这么一围,他的小半张脸都陷在了围巾里。他吃了许多n_ai糖,说话的时候,周遭似乎都是牛n_ai糖甜甜的香气。
越驰伸手,将围巾又给他往上拉了拉,先一步上前:“我看看她去。”
时小慢回过神来的时候,越驰已经走出了好几步。越驰人高腿长,迈出的步子也大,时小慢赶紧小跑着跟上,在住院部的楼下追上了越驰。
他们二人进电梯,到时乐乐的病房外。
时小慢悄悄开门,病房内只亮了一盏台灯,小姑娘已经睡了。时小慢正要往里走,后头走来一个护士,正说:“你回来啦,啊——”护士赶紧捂着嘴,瞪大眼睛盯着时小慢身后的越驰看。
这位护士不是别人,就是那位与时小慢大说特说越驰与程繁繁爱恨情仇的护士。
眼下,她看到越驰,自然是又惊又喜。
越驰不满看了她眼,她才缓过神来,随后也不敢再说话了。
倒是时小慢回到病房,看到女儿睡得好,终于不抖了。他探了探时乐乐的额头,又小心返回,正要劝门口的越驰回去,也看到了那位护士。
他关上门,先道谢:“谢谢你啊,我回来晚了。”
护士满脸通红,话也不敢多说,又偷瞄一眼越驰,丢下一句“没事的”,慌忙跑了。
“……”时小慢满脸不解。
越驰往边上走了几步,时小慢也跟着,他怀中还抱着那些糖罐。
越驰瞄了眼他抱着糖罐很宝贝的样子,先问:“睡了?”
时小慢“嗯”了声,还很用力地点了下头,再笑道:“多亏您,乐乐这些日子真的好很多了!”
越驰心中是有些得意的,却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问了他其实一直有些好奇的问题:“乐乐的妈妈人在何处?”
时小慢低头不说话了。
越驰一看就知道,要么是离婚,要么就是那个女人出了什么状况。
越驰身边的朋友们常常生冷不忌,越驰却很在意这点。他生来就是一个有些j-i,ng神洁癖的人,虽然他也有过许多情人,但他从未在同一个时间段内拥有过两个或者以上的人。他也从不碰有婚姻抑或男女朋友的人,换言之,这样的人如果因为他个人或者金钱的诱惑,就愿意委身于他。
他只会觉着恶心。
这也是在羞辱他越驰的人格。
越驰再问:“你十七岁就结了婚?”
虽说才十七岁,但的确有很多小地方是可以先办酒,等到了年纪再领证的,倒也说得通。
时小慢的头却越埋越低,根本不回话。
越驰知道,这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其实他要是叫人去查,几个小时就能查得干干净净。但是他看着时小慢这副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去探索比较有意思。
听时小慢的话音,女儿生病多年,没钱治疗,那位女人似乎也从未过问。不是离婚,就是嫌弃时小慢穷,早跑了。怕是年少时,觉着时小慢长得好看,两人一时冲动罢了,兴许连酒都没办过。
毕竟时小慢的确长得很不错,越驰都觉得不错的人,在小地方更不必多说。
这些都是越驰个人的猜想,他也没有去求证。
时小慢低头的时候,蓬松的头发看起来就更加好摸。
越驰不由再伸手去摸了几把,果然很舒服。
他这么一模,时小慢惊慌抬头,他道:“我走了。”
“我,我送您!”
“留着吧。”
“不行,我得送您!”
越驰脸一沉:“留着。”
“……”时小慢再低头。
越驰收回自己的手,也未再留下话,转身就走。
只是等越驰系好自己的安全带,正要开车走时,他忽然往后看了眼。果然看到医院门口躲着的半个白色身影。
越驰看了几眼,笑了声。
有点意思啊,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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