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等到里间水声将断,他睁眼,往外走,走出了自己的卧室。他交代人去给时小慢做些他喜欢吃的东西,又叫她们一定要留时小慢今晚在这儿睡一觉,毕竟时间已晚。更是叫她们明天将所有给时小慢准备的东西收拾好,带上几身衣裳先去医院住着,其余的送到另一处公寓里等等。
安排好这一切,他穿上衣裳,独自出门。
世上好看的男孩子千千万万。
他还是放过时小慢吧。
这个唯一给他洗过衣服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用那样眼神看过他的人。更是唯一一个不图他的人,不图他的钱,单纯关心过他的人。
越驰那晚本是准备找个人好好陪自己。
可他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开着车,绕着内环高架,开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夜里三点多,他才到另一个落脚地方睡下。
时小慢的事就此避过不谈,那晚的心理波动,越驰也已抛到了脑后。
之后,越驰再没去过医院。
时小慢倒是给他打电话了,谢谢他让自己在他家睡了一晚,又说睡得很好,还说他家阿姨做的饭好吃。还谢谢他给自己衣服穿,说自己不用,已经都叠好了,什么时候还给他。更说时乐乐的情况越来越好,快能做手术了。最后还问,他什么时候能工作。
越驰淡淡应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过了几天,时小慢再打来电话,说时乐乐给他画的画画好了,还是说了时乐乐的身体状况,最后依然问什么时候能工作。
越驰这次几乎没搭理他,只说自己工作忙,等空下来再给他安排。
这样,时小慢就不敢再给他打电话。
越驰再接到时小慢的电话,是还有半个月将要过年的时候。
年底,他十分忙碌,当时正开年会,他在台上发言。说到一半,一旁候场的助理看他一眼,他就知道,私人电话有人找。
不过他照例是平静地说完致辞,掌声隆隆中,将舞台交给主持人。
他自己则是从助理手中接过电话,看到时小慢的两个未接来电。
他知道时小慢的性格是什么样子,那天他表达过厌烦后,时小慢自然再不敢打扰他。时小慢现在必然又是很怕他,可即便怕,还是给他打了电话,怕是有什么事。
他走出会场,直接到外面给时小慢回电话。
时小慢很快就接起了电话,他先是叫了声“越先生!”,随后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越驰不急,等他说,等了半天,他憋出来一句:“对不起……是不是又打扰到您了。”
其实上回,时小慢对他的称呼已经成了“你”,这会儿再度变回“您”,果然是又怕了他。
越驰这时开口:“什么事?”
“我……就是明天乐乐要做手术了,我有点怕……我,没什么朋友,就是有点怕,想跟你说一说……对不起,我又打扰了您。”
越驰有些伤神,暗暗叹气,又问了做手术的具体时间。他也不会安慰人,只是道:“医生说了,这手术技术已经很成熟。”
“我知道的,就是有点怕……没关系的,对不起啊,打扰您。我挂了。”时小慢说完,果然也不等越驰再说话,立即挂了电话。
越驰猜时小慢肯定是不敢再同他说话,可是也的确如此,还能再说什么?
难不成他越驰要特地去医院陪着?
刚想完,越驰暗自骂了自己。
他果然是想去陪的。
但是绝对不能去。
到了第二天,越驰到底还是带着司机去了医院。只是他没上去,坐在车里等,叫司机上去陪。
时小慢可怜巴巴地坐在手术室外头,正是满心紧张,看到司机,好歹是个认识的人,立即宽心了不少。司机老刘又会说话,不时安慰他,陪着他等到手术做完,再陪他们回病房。等小姑娘醒了过来,又陪他跟医生说话,并仔细问了接下来的事。
等这些都忙完,夜幕降临,老刘才走。时小慢知道肯定是越驰要求,司机才来陪他。他对着司机千感谢万感谢,又拜托他一定要转告越驰自己的谢意。
老刘笑着都应下,这才走。等到车上,告诉越驰一切顺利,越驰也莫名松了口气。
他松了口气,又问:“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说大概两周,刚好年前。”
越驰点头,再道:“你往后每天都来看看,过几天找个由头套套他的话,看他家人在不在老家。若是不在,这年就在上海过,出院就直接搬到我那儿。”越驰早把住的地方安排好了,他觉着时小慢的家人要么是不在老家,要么就是跟他没了来往,要么就是干脆不在了,否则不会这样不管儿子跟孙女。
司机一一应下,叫他放心,这才开车离开。
他们在医院里陪了这么久,越驰也在车里坐了这么久。他还处理了不少工作,坐到现在身子总归有些不舒服。但他还是不由往身后看了眼,没看到时小慢。
他心中有些可惜,终究是收回视线。
晚上临睡前,越驰收到了时小慢的短信。
特别特别特别长的一封短信,因为太长,分作二十来条。难怪过了这么久才发来,怕是想了很久才写成这封短信。
满篇都是感谢,可是一点谄媚也没有,越驰看到的都是真诚。
越驰来回看了两回,放下手机,看着手中书有些出神。
越驰原本已打算再不见时小慢,此时看了这些短信,倒觉得对着时小慢这样的人,自己怕是再也生不出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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