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神色漠然瞧着二人。
如画与卢少阳俱是安静如鸡望着谢靖,谢靖对着卢少阳说了句:“季长史问你,过几日青城诗会你可能去?”
青城诗会乃是季嘉文命人主持,时日定在重阳日,去的也都是巴蜀最有名望最有学识的学士们,似卢少阳这种点不出姓名的穷酸小子能被季嘉文带去,是修了几辈子的运气。
卢少阳立刻反映过来,上前行礼道:“多谢谢公子传话。”
谢靖随意点了点头,又瞧了如画一眼,徐徐出来一股子具有几丝兴味的笑容,只让如画脊背发凉低下头去,他才转身离去。
卢少阳看他离开,不知谢靖将那些话听了多少,也不知他会不会说给季嘉文听,那可就糟了,赶忙追了两步,唤道:“谢公子,方才之事……”
谢靖脚步微顿,轻轻撇过头来,眼角斜拉,瞥了卢少阳一眼,依旧是那可怕的淡漠:“何事?”
卢少阳被他这一瞥,生出一股低到尘埃里的错觉,弯了腰去,唯唯诺诺道:“请您...不要说出去。”
谢靖未作回答,只转过脸去,将马鞭背在身后,举步离去……
他这一走,卢少阳立刻舒了一口气,转身迈进门中就对如画喝道:“不可理喻!你快快回去,休要让人看见后来编排我!”
“你!好你个卢少阳,你个蠢货合该被她骗了去!”如画骂了这句,提着裙摆朝外走,到了门口,又呸一声吐了口吐沫星子在门踝下。
且说两人闹翻来,如画回到海棠院少不得对清音一阵委屈哭泣,清音安慰了她,如画伏在被子上哭道:“我待他卢少阳不差,想当初娘子那样找他毛病,还不是我给他扛下来?他怎么能那样骂我,看着老老实实的一个人,实则是个冷血的黑心货。”
清音实在听不下去如画的抱怨,找了服侍季海棠的由头走了。
季海棠正在绣架子下给老太太绣金佛,听得清音进门来就吩咐道:“换檀香来,放在架子下来熏面子。”
清音唉一声,抬手进屋去捧了一个镂空铜熏炉出来,燃了檀香用帕子隔着抱在了绣架子下面,又见绣面子上半卧的金佛眉眼慈悲,神情安详,如此形神兼备的人物,该是海棠的绣技越得精髓了。
清音笑道:“这佛吃了香,岂不是要活过来了?”
海棠嗔笑道:“什么活过来?!熏檀香不过是补我绣工不足,给她配些神。”
清音道:“您是玲珑心儿,绣什么熏什么香,可不是要绣出活物了么?”
海棠嗤嗤一笑,继续落针:“你今日怎么这样嘴甜了?”
清音俯头在海棠耳侧,将如画的事儿细细说了一番,海棠听罢,手中依旧落针,毫不意外情况这样。
许多人以为算计就是用个计谋,殊不知用计就是猜心,如画和卢少阳是什么样的人,季海棠是清清楚楚,只按着法子来,做个蛛网即能将两只蚊蝇裹住。
清音又叹口气:“这人心不足啊,怎么说变就变,说恨就恨了,要去剥皮拆骨似的?”
她是个忠心的人,实在不明白如画怎么就一天三变,前一刻说人家好,后一刻就恨倒骨子里。
季海棠偏首看了清音一眼,眼中越发和善:“她原本和那人好,贪图人家好处,自是觉得人家好的连个缺口也没有,如今跟他对骂了一阵子,因爱生了恨,比原本就恨更厉害,可不是要剥皮拆骨么?”
清音若有所思地望着季海棠的绣面子,忽然问了句:“奴不懂,可娘子怎么知晓如此多?”
季海棠怎么知晓?她就是被那些苦难慢慢熬出来的,怎么会不知晓?否则也不会一口气连带两世也咽不下去。
季海棠没有作答,转头又继续落针,清音也不好追问,只呆呆立在那处。
过了一会儿,季海棠终于又开口:“二娘子那头你得加紧。”
清音道:“娘子放宽心,郑月与我约了过两日见二娘子。”
海棠轻轻“嗯”了一声儿,又说:“晌午后去祖母那处,我许久未见她了,你手艺好,亲自做些桂花止咳糕,记着别腻味着了,若是舍得,你什么时候就再做些给郑月去,也将如画带去,让她卷进去才是本意。”
清音一一应下,折身子去小厨房做糕点。
却说季海棠下午到了老太太那儿,老太太又和秀云在手谈,老太太拉着海棠去看棋,海棠坐在一旁看得入神。
老太太说:“过几日青城诗会你可知道?”
海棠说:“孙儿知道,怎么了?”
老太太道:“你想去么?听说青城脚下每年也有一次女公子诗会,还是咱们蜀都的书香贵女,以前都聚不齐全的,你别成天约你那些狐朋狗友赛马打球,也去见识见识这诗书礼仪。”
海棠稍惊,垂下头去不言语,青城女公子诗会她听过,是因她父亲每年命人请有才男儿去参加青城诗会,那些书香世家的贵女们也跟了点风,自发办了个青城女公子诗会,时间偏要撞在与男儿诗会一起,男子们的在上面的白云亭,女子们在下面一点儿的子云亭。
又说这青城女公子诗会,面子撑得十足,去的都是些书香世家之女,一股子书香傲骨气息,若是没有帖子,管你是哪家贵女都入,她这样“粗野”的人连平日里的女子吟诗小聚也没人来请,何况是青城女公子诗会,但老太太以前也没管过她这一点,怎么忽然就提出要让她去长见识了?
老太太转脸看她小女儿做派,顺手捏了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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