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我瞬间石化了。
半个月后,我的感冒终于好些了,而末羽也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我们走出山区,渡过大河,来到一片面积巨大的盆地。这里明明有肥沃富饶的土地,但城镇里却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处处是鼓鼓的坟包,甚至还有被抛弃在路边的尸体……这情景使长年生活在富饶安宁的终南山的我来说,非常惨烈,我很惊骇。
末羽的眼神变得阴沉,语气沉痛:“最近天下大旱,关北地区大闹饥荒,已经饿死了几十万人。这里是重灾区,村落十室九空,所以才这般荒凉。”
我非常震惊,连带着嘎嘎都好像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安静了许多。
傍晚时分,末羽寻了一间破庙容身,把我安置下来:“你身子尚未完全康复,呆在这儿不要乱走,我现在去打猎,一会儿就回来。”
又从包袱里掏出两个馒头,塞给我:“饿了就先吃两口垫着。”
我有点嫌弃地接过馒头,拿在手上玩着……我向来讨厌素食,包子馒头我都不喜欢。而这一路走来,经过我不懈的努力,末羽终于允许我在他限定的范围内打猎,以改善伙食,这几天由于我生病了,所以打猎的事便落到了他的头上。
他带了嘎嘎一起去打猎,我独自呆在破庙中等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末羽和嘎嘎还没回来,想必这里是重灾区,猎物少,所以打猎很耗费时间吧?我有点困了,于是扒出他的披风裹住身子打盹。正陷入半醒半梦的美妙时刻,门口突然传来一丝诡异的脚步声,那声音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作为一只听觉敏锐的狐狸,我一下子就惊醒了!
第62章:狐女
我竖起耳朵,半眯着眼睛往外看了一眼……门外有个黑色的影子正一步步向我逼近来,那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瘦骨嶙峋,枯黄的脸上颧骨高高突起,而灰败的眼窝却深深下陷,衣衫褴褛,光着脚丫子,看起来就跟具骷髅差不多。是个灾民吧?
而此刻那灾民眼中迸发出了灼白的光芒,那饥饿的求生的眼神,任何人都能一眼分辨得出来……他想袭击我!他要吃我!
我猛地弹跳起来,警惕地看着他!没办法,我现在是只狐狸,在这种没有食物的灾区被人当成猎物,也是在情理之中!可偏偏末羽那家伙仗着修为比我高,为了防止我逃跑,他用咒语暂时封住了我的法术……我现在可只是个普通狐狸耶!
那男人一看到我动弹,立刻高举着一根棍子全力向我扑过来!我大惊倒退两步,然而没过两秒便“呯”地撞上了结界!哦该死的,怎么把末羽的天雷滚滚给忘了!这家伙走之前给我设有囚禁的结界呀……
结界虽然囚禁了我,但同时也保护了我……那男人刚扑到离我五步之遥的地方,就“呯”的一声撞上了结界!结界直接把他弹飞到一边,然后掉到了一堆草垛里……他陷在草垛里不断地抖动着,痉挛着,须发皆张,那模样就跟我一样变成了炸毛刺猬……
不过他的情况比我更惨,因为他体虚力弱,不比我这般皮糙肉厚,所以痉挛了一阵子,就没动静了!
乖乖,末羽的结界不会把人给雷死了吧?!
我大惊,忙向他冲过去,可刚冲到结界边缘又被弹了回来……哎哟,好痛!
怎么办,结界我出不去,而末羽还没回来,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那人死在我面前?
我急得吱吱乱跳,正无计可施间,门外突然又跑进来一个人!
那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衣衫褴褛,瘦弱可怜,手里举着个破碗,一边警惕地看着我,一边冲那男人扑过去。
接着,我听到他号啕大哭起来:“阿爹……阿爹你怎么了呀……”
我难过地垂下了头。
那个男人死了,据末羽后来检查,他并不是被雷击死的,而是饿死的。我越发地难过,因为当时我手里明明还有两个馒头,但我却把它们当成玩物一样抛来抛去,没有拿去救人。
末羽看了我一眼,说了声:“结界是我设的,你即便有心相救,也是出不去的。”
我知道他是拿话来安慰我,他这样一个冰山男,居然会来安慰我……我很感激,可我的心情却并未因此而好起来。
那个小男孩一直在哭,末羽无奈,最后只好从包袱里拿出了我们大部分的干粮,赠给了他,还问他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走。
小男孩摇头,说自己家里还有老娘和妹妹,他得留下来照顾她们,于是末羽又把自己的银子给了他一大半。
末羽在破庙旁挖了洞,帮小男孩安葬了他的父亲。事毕,小男孩抱着干粮哭哭啼啼地走了,我们才开始准备晚饭。
那晚末羽只打到一只野鸡,却花了比往常更多的时间。他说这重灾区灾情太严重,一路上野菜和树皮都被人啃吃光了,野味当然更是少之又少。他把烧鸡全让给我一个人吃,自己只默默地吃着干粮。看着那香喷喷的烤鸡,我的心情很不好,头一次对美食失去了兴趣。
晚上,我们在破庙里容身,嘎嘎照例跑到外面去吸食萤火虫,而末羽则把我裹在他的黑色披风里,一人一狐照例这么依偎着躺着。清冷的月光从破庙的屋顶上照下来,我看到庙中央有一尊彩漆剥落的菩萨,菩萨的脸上含着悲悯的笑,而他并不能普渡众生。我心中头一次生出一种奇怪的悲凉感,为这无助的天下苍生。
我翻来覆去像烙烧饼一样睡不着,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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