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宁静,小玉把灯打开,看到陈美妮的手上全是血,她吓得忙跑出去叫医生过来。
她手上的血是刚刚在跟陶艳萍争夺刀子的时候在手臂上划下的,刀口很深,那鲜红的血一直往下淌渗透到洁白的床单里面,她脸色煞白看着自己的伤口流出的殷红,毫无预兆地晕了过去。
她睡着的时候被各种噩梦缠身,所有的梦里都是陶艳萍拿着刀子要杀她的情景,不过是时间不同地点不同罢了,若说从前被谋杀的梦还不够真切,那么经历过这一次,她的梦越来越真实,每每在梦里惊醒过来时候尚且心有余悸,有一次在恍惚中还把小玉当做陶艳萍,醒来的时候一边呼喊着“救命”一边看着小玉往边上躲,一直到小玉靠近她身边抱着她安慰她才慢慢地安心继续在小玉的怀中睡去。
被谋杀后的第四天早上,她醒来后感觉心情不错,就要求出院,她的手臂上的线还没拆,小玉拗不过她,只好给她办手续,医生原本也不让她离开,她身体很弱,堕胎,再加上被刀伤了出血过多,还有宫颈糜烂等等一系列的疾病都需要留院观察,可她就是不肯,在这里她没一天睡过好觉,总感觉陶艳萍像一个阴魂不散的游魂一样随时会潜进来将她杀了,虽有小玉守护,但小玉也累了,最关键的是她怕哪天陶艳萍又发疯了跑进病房里来将她弄死,总之,在这里她睡不踏实,必须要回家。
er似乎守在那里很久了,当陈美妮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他就从她家门前的树荫下捻灭香烟慢慢朝她们走过去。
陈美妮惊讶不已,仿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
“你怎么了?你的手——”他一过来就关注到她紧裹着纱布的手,连小玉都不避讳了。
“她——”小玉刚要夺口而出的时候被陈美妮偷偷捏了一下她的手,她便识趣地住口了。
“那个,是这样的,那天我回家的时候天太黑了,而且又打雷,我害怕得要紧,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瓶子,玻璃碎割……割伤了。”陈美妮嗫嚅道。
“那你这几天都去医院了?电话也不给我打一个?我手机那天被抓的时候被没收了,后来就坏了,没你电话,你也不告诉我一声。”er声音冷得很。他已经连续几天在这里徘徊了,他也不敢去娱乐城,那天在婚礼上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他不想再过去自取其辱。
“我——”
“好了er先生,先让美妮姐进去休息吧,现在这里热得很,太阳暴晒着呢。”小玉帮忙解围。
三人一同进入室内,陈美妮吩咐小玉,“照顾我的这些天,你也累了,先回去吧,我放你一个星期的假。”
“你能不能照顾自己呀?要不如果方便的话我就过来照顾你吧?”小玉担心道。
“有我呢,你当我是废物吗?”er冷然道。
小玉看着这阴雨不定的er一眼,心里生出些许害怕的感觉,突然觉得他有点怪异,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总之跟从前的他不一样,她刚刚见到他的时候也是十分惊讶的,想不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陈美妮倒是跟她说过陶艳萍逃走的事情,陶艳萍逃走的时候还吩咐小玉要好好地给她盯着陈美妮,让她失望甚至绝望的是,小玉已经跟陈美妮站在同一阵线了。她想着是不是进去了几天监狱人就变了?不得其解,也没多想就先走了,“那我先走了,美妮姐,有需要的话尽管给我打电话。”
屋内只剩下er跟陈美妮。
他什么也没说,只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透出刀锋似的冷光,她被他看得心里一阵发毛,因为藏着太多的秘密了,深怕被看穿。
她不知道er已经将她看穿。
“你怎么这样看我?”陈美妮不自然地挪一下脸,摸了一下起满鸡皮疙瘩的手。
“那我该怎么看你?”er轻松应和,语气中有些调侃的味道。
“……”
“你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
“别告诉我是玻璃碎伤的,傻逼才相信玻璃瓶砸到你手上就碎了,碎片就刮伤你的手,你以为我是傻子吗。”er说罢仰脸躺着。
陈美妮的心跳开始加速,脑子迅速运转,是不是陶艳萍已经找过他了?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出卖他的事情了?
“陶艳萍去找过你了是不是?你别这样看我,没错,她昨晚过来找我了,爬进我的窗户来,告诉我,我住的房子是谢旭日的,还告诉我很多秘密,你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开始冷笑,脸开始凑近陈美妮,“谢旭日这个名字,恐怕你也不会陌生吧?”
陈美妮被他的脸逼的只能缩在沙发的角落里。
“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只要你把谢旭日现在的地址告诉我,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一根头发。”他凑到她耳畔,哈着气,一边玩弄着她的头发。
“我……我不知道他在哪。”
“你一定知道的,你怎么会不知道?就是你将他藏起来的。”他的手已经伸到她脖子上面。
她感到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勒得她几近不能呼吸。
“我……别……我真的不知道——咳咳——咳——”
“你死都不肯说是不是?”他支起身子,青筋勃起,“说不说!说不说!”他疯了一般双手紧握掐着她拼命摇晃。
她眼泪都出来了,舌头伸得直直的,没有受伤的左手往脖子外拽着他,脸色煞白,还挣扎着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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