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洲却很烦躁,他现在恨不得有个垃圾桶能让他将手上的袋子扔了。
他加快脚步,倒并不是去找垃圾桶,而是暂时不想跟身边的人走在一块。
夏川默默地在后面跟着。
前面的人背影挺立,被热辣的太阳□□裸地晒着,柔软的黑色短发闪着光泽,两只手臂和颈后的肤色好像比开学那会儿更黑了,即使也能看出劲瘦的身形,两截裤管在腿膝盖处,露出小腿处的匀称肌肉线条,那是打篮球练出来的。
走出校门,陈佩宁的车子早已停在路边。
往常这样的顺风车偶尔有得坐,通常都是临时出来办事,再顺道接他们回去。
夏川打了声招呼,直接开后车门,苏越洲将和袋子一股脑都往后座扔,然后打开前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累不累饿不饿?”陈佩宁微笑着问他俩,像是看着一对龙凤胎。
苏越洲打了个哈欠,在座位上眯眼:“困了。”
陈佩宁疑惑地看着自家儿子:“怎么每次见你都这么困,学习压力有这么大?”
苏越洲不回话。
陈佩宁侧头:“夏川,新学期有没有感到紧张?”
夏川心说其实跟以前也差不多,她对自己严格,时刻都不松懈,所以没有这么大的感受。
她说:“我觉得还行吧。”
陈佩宁夸赞她:“你这个心态是好的,就应该稳稳的来,这样子到高考的时候就会很适应。”
她指着夏川身后,“后面有面包饼干,饿了自己拿来吃。”
夏川还真饿了,她拆了一小包饼干吃,声音动作很小,才咬了一口放嘴里,前面的大爷就发话:“别吃独食啊,给我也来一个。”
夏川将剩下的都递给他,唯恐他又说小气只给一包。
苏越洲打起精神坐起来,倒不显得困了,津津有味地解决了一包,嘴里被塞得鼓起,含糊地说:“太干了。”
夏川快速扫了一圈,发现后面恰巧还有一瓶水,又恭敬地给人递过去。
苏越洲顺其自然地接过,打开喝了一小口,然后捏上盖子放在一边。
夏川又多看了一眼,心知这瓶水被他喝过以后绝对就在这辆车上被妥妥地遗忘了,简直浪费他大爷。
苏越洲开始顾自玩手机里面自带的游戏,夏川塞上耳机听音乐,过了十多分钟前面的人没了动静,她眼珠转过去看,侧面很安静,想来是睡着了,不知道昨晚游戏玩到了几点。
苏越洲带游戏机上学这件事,陈佩宁是不知道的,但她知道自家儿子对这方面兴趣十足,在暑假的时候见他整天出去玩得没影,想着高三前最后点时间让他放松也好,就没有多加管束。
但是苏越洲他爸苏世光对此一直颇有意见,认为沉迷电脑游戏就是玩物丧志,以至于在一段时间内还将家中的电脑设置了开机密码,因此而纵使苏越洲去网吧的频率越来越高。
久而久之,网吧几乎成为了他半个生活据点,夏川因此也没少去网吧喊他回家吃饭。
至于那些日常上网费用,苏越洲用完了当月的生活费,家里就不会再贴补给他,也算是对他的一点小惩罚。
在向夏川借过几次小钱之后,苏越洲自个领悟到这种行为,确实不怎么男子汉,于是后来转问方城借,再或者是在网吧给人代打比赛赚钱。
这还是夏川在暑假的某天傍晚发现的,那天她骑车从书店回家,见时间不早,顺路经过网吧的时候准备给人提个醒。
才进门,就感觉到气氛不对,高手区的游戏达人几乎都离开了座位,簇拥在某个角落,围成里三圈外三圈,电脑中流泻出声声枪机,随之响起那些网瘾少年们的鼓掌欢呼。
夏川不懂游戏,站在最外面透过狭窄的缝隙旁观了一会,那正坐在电脑前操控着键盘与鼠标的人便众望所归地ko了网络彼端的游戏玩家,拿下终极pk的胜利称号。
坐在电脑前的人比所有人都要显得镇定,他站起来伸腰让位,面带无敌自信地朝身边异常兴奋的人摊开左手,事先成交好的二十块大洋便就这样落到了王者手中。
夏川当场便惊讶得掉下巴,不过回家的路上便被苏越洲威胁了,让她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夏川不想跟他斤斤计较,内心十足鄙夷,嘴上淡淡道:“跟我没关系,我才懒得说。”
苏越洲将自行车骑到她面前,回头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心情很愉悦:“不说最好,我的好妹妹。”
妹妹这个称呼在苏越洲的嘴里说出来,永远只有讽刺的意味,因为在家里他们打死也不以兄妹相称,应该说是谁也看不上谁,最多在大人面前喊个全名,在外面就更加不会了。
往后的日子,夏川确实信守承诺,做一个三不的人,不管闲事不打报告不说废话,顶多在家里大人的监督下,报备苏越洲神出鬼没的出门时间。
这会儿,车子已经开回到熟悉的镇上,夏川无声地打了个哈欠,也同时听见前边苏越洲伸懒腰的舒畅声,紧接着他又开始去翻边上的零食。
夏川摘下耳机放包里,低头的时候猝不及防,前面的人扔过来一小袋话梅干,她被打得手痛,顺手接起抬头,见人在座椅边上回头,朝她抬下巴示意:“话梅精,吃吧。”
夏川扁扁嘴,抓起来一里面塞。
陈佩宁见他们活跃起来,同问:“学校什么时候有考试?”
夏川答:“下周一就有。”
“是月考吗?”
“是对补课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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