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淮易不说话了,急忙躺下,盖好被子。
他的脸颊全被被子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低声道:“晚安。”
甘愿脚步没停,直到进了卧室,她才对门板道:“晚安。”
屋子安静下来,钟淮易毫无睡意,他翻来覆去良久,最后索性坐起身,然后便接到了周朝生的电话。
他那边很吵,“你刚才在哪来着,我没挺清楚,你再说一遍。”
钟淮易:“……”
合着他现在还没出发呢,那他刚才傻逼似得在寒风里等他那么久!
电话里周朝生还在问,钟淮易道了句“不用了”便挂了电话。
他再次打过来,“你怎么回事……”
“都说了不用了,不用了,你听不懂人话吗?”钟淮易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他怕吵醒甘愿,“今天你不用过来了,明天下午带上钱来,行了,挂了。”
挂断电话,他蹑手蹑脚走到甘愿门前,想偷看他的睡颜。
手机不合时宜响起,钟淮易走到一旁,对着电话就是一顿骂,“你丫的是不是有猫病,都跟你说了不用了不用了,你怎么还……”
话说到一半,钟淮易停顿住,他察觉听筒中的声音,竟然是他哥?
他皱眉看了眼手机屏幕,语气温和不少,“怎么,你又在加班?”
钟淮易在沙发旁坐下,他听见钟淮瑾问:“怎么样,顺利吗?”
钟淮易坦然道:“都挺好的。”
然后便是沉默,直到钟淮易说了声“早点睡,钟淮瑾应声,电话被挂断。
他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良久,叹了口气,心里暗说谢谢。
如果不是他,一切大概不会这么顺利。
另一边,钟淮瑾放下手机,目光落在前方甘愿的照片上。
这是她高三毕业的时候拍的,照片里她穿着白色t恤和宽大的校服裤子,面对镜头笑得开心。
他清楚得记得那个场面,她揪着他的衣角,小心翼翼问:“我可以去你在的城市读大学吗?”
他们是异地恋,一星期有大概五天,钟淮瑾都在另一个城市度过。
他那时当然是答应的,握着她的手,“你去哪都行,你来我家住都可以。”
甘愿当时羞红了脸,满心欢喜等着录取通知书,然而结局是遗憾的。应该从那时起,他和甘愿就再没了缘分。
钟淮瑾头有些疼,他摘下鼻梁的眼镜,趴在桌子上。
钟淮易红着眼睛说要找甘愿的场面浮现在脑海,他蹙紧了眉,回想起这几天的一幕幕。
是他帮钟淮易逃出来的。
老爷子信任他,但他却不忍心看钟淮易痛苦的模样,就算他做了那种事,他怒气过去之后,还对他保留着一丝心疼。
他跟他说对不起,不管他有什么要求,他钟淮易都答应。
他甚至想要将自己持有的全部股份转给他,从此一穷二白,自己打拼。
这要求当然得到了老爷子的反对,他甚至放下话,让钟淮易去相亲。
他不在乎什么门当户对,只求不是跟兄弟两一起谈过恋爱的女人。
钟淮易勃然大怒,说死都不愿意。
老爷子比他更烈,一气之下停了他所有的信用卡。
“翅膀硬了啊,我看看你能硬多久!”
老爷子愤然离去,钟淮易胸膛剧烈起伏,他看向钟淮瑾,“别想了,你跟甘愿是没有可能的,八年足以改变很多。”
钟淮瑾来找了甘愿,她看他的眼神冷漠又疏离,就想在看陌生人一般。
八年,真的足以改变很多。
他回了曾经他们曾经约会过的地方,然后冷静了很久。
钟淮瑾决定放手。
漫长的时间使他们之间产生了一道鸿沟,钟淮易说没有她会死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三个人,总有一个人多余,很明显,这个多余的就是他。
没有她的日子已经过了八年,他总有一天会习惯的。
耳边传来脚步声,钟淮瑾抬头,玻璃门外是l。
“进来。”
他靠着椅子,听l报告工作情况。
五分钟过去之后,l面容显示出为难,钟淮瑾微蹙着眉,“有什么事,说吧。”
l深吸口气,“刚才钟董打过电话,说周六帮您安排了相亲,嘱咐您一定要去。”
钟淮瑾眉间的褶皱更深,她以为他会以工作太忙为借口拒绝,然而他却是颔首,“知道了。”
“告诉他,我一定会去的。”
l抿紧了唇,到底是没再继续问,转身离开。
钟淮瑾很累。
是时候迎接新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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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才刚刚吐出鱼肚白,钟淮易就从沙发一跃而起,洗漱完毕,他来到厨房大展身手。
找到他曾经买的煎蛋模具,钟淮易将鸡蛋打进锅里,蛋液在锅中形成一个爱心,钟淮易嘴角快要咧到耳朵后面。
她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然而当甘愿坐在餐桌旁,他还未来得及询问的时候,她就用筷子戳破了蛋黄,面目全非。
甘愿:“怎么了?”为什么这个表情。
钟淮易摇摇头,没事,他还撑得住。
他在甘愿对面坐下,并未吃饭,而是一直盯着她看。
直到甘愿抬眸对上他的视线,钟淮易慌忙低头吃饭,不料吃的全是空气。
他听到甘愿的笑声,忍俊不禁,甘愿开口:“我过几天要去支教。”
钟淮易夹菜的动作顿住,他皱紧了眉头,“不去不行吗?”
他看见甘愿摇头,钟淮易放下筷子,郑重其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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