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一直低着头在和程峰说话。
程峰会介意吗?齐冬有些不安。虽说她对程峰的身高抱着遗憾,只要她不再穿高跟鞋,两人站一起倒也合适。她今天是怎么了?竟忘记了换鞋就鼓足勇气跑来找程峰。齐冬懊恼的想撞墙。只盼着周末施展一手好厨艺补救。
星期四下午销售总监秦雨点了齐冬的名。
走进总监办公室时,秦雨淡淡的说:“齐冬,我记得曾经你说过,你和禾木集团的贺大树是朋友。”
齐冬心里如飓风卷过的海,掀起滔天巨浪。
那天看到顾磊后她不知不觉喝掉了半瓶洋酒,心情不好像只刺猬似的,就没给自己留任何后路。贺大树怕是被自己得罪惨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接禾木集团的订单。齐冬有些后悔自己被利益晃花了眼,撒下弥天大谎。
可是,她没有选择,只能继续撒谎。
齐冬语气诚恳谦逊的说道:“秦总。我和贺大树的确是朋友。我曾经隐约向他询问订单的事,他很吃惊。前些天我和他还闹了点不愉快。他这个人疑心重,总怀疑别人接近他就是为了利益。我不想因为订单的事闹得朋友都不能做了。再说,世茹姐早接触了禾木集团的人。禾木集团订单的事我放弃了。”
她脑中反复回想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万一公司为了利益一定要她牵线搭桥,贺大树不给自己面子就变得极其自然。
“事情是这样的!”秦雨缓缓介绍情况。
禾木装饰公司本周末在一家会所举办专题论坛。公开邀请了业界的一些知名专家,同时给本市规模较大的几家建材公司发来了请柬。禾木集团并不对外公开招投标,内部议标带着明显的主观性。各家公司都极重其重视这次的论坛,希望借此机会尽可能的表现自己。
“禾木的创造人贺昌元据说只会写自己的名字。从前城周边还荒着,他在村里开了家机械加工厂,后来城市扩建后征了他们村的地,大概是那时候发了家。后来,他在原厂址上建了座四星宾馆,炒楼炒地资本渐渐雄厚。如今禾木集团已经发展成综合型集团。禾木的核心层大多是贺氏家族成员,但贺昌元知道只用家里人不行,对人才极重视。他的口头禅是,老子没文化,老子请得起有文化的人。禾木集团的经理层都是高薪聘请的精英人士。只有贺大树例外。关于贺大树和贺昌元的关系一直是个谜。有说是他私生子的,也有说是远房亲戚的,总之关系密切。这次他们总部大楼的装饰建材采购他全权交给了禾木装饰公司的总经理贺大树。也就是说,这次订单的成败就掌握在贺大树手中。这个人在贺昌元眼里举足轻重。他举办的论坛我们一定要去。”秦雨说到这里看了眼齐冬,“齐冬,你说的情况我都听到了。本来销售人员的考核只需要你完成年度销售额就行了,并不勉强你一定要参与促成这笔订单。但是现在这情况!”
他的身体靠在了大班椅上,双手交叉,目不转睛的盯着齐冬。
这样的目光让齐冬顿觉压力扑来。她勉强的笑了笑道:“我知道应该为公司出力。但是贺大树反感朋友之间谈生意,我也没有办法。”
秦雨嗯了声说:“我了解。恋人之间是挺忌讳这些的。”
齐雨大惊,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什么时候和贺大树成了恋人的关系?
“前天世茹去了趟禾木集团。看来你和贺大树是闹了点不愉快,以至于他对我们公司也有些误解,和世茹说话也很难听。你知道这笔订单的重要性。禾木集团的全面采购即将开始,所以这件事,还得你去斡旋一下。我已经和世茹谈过了,这笔订单你来主谈。世茹接触的早,也了解情况,让她配合你好了。”
齐冬倒吸一口凉气。她怎么去斡旋?听秦雨的意思,贺大树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对刘世茹发作了一通,对公司也有了微辞。贺大树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她心里清楚。但是让她去找贺大树谈订单,岂不是自己扇自己嘴巴?
震惊之余,她终于憋出了一句话:“秦总,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秦雨不置可否的笑了:“女孩子嘛,别太固执任性。适时的给男人一个台阶就行了。”
贺大树究竟对刘世茹说了什么话?刘世茹为什么要乱传话导致秦雨误会?她为什么对自己敌意这么强?齐冬脑中如有一团乱麻。
齐冬清楚的记得那天自己对贺大树说的话。就算她低声下气再去找他,他就能忘记那晚自己的态度吗?
“世茹在禾木集团还有别的渠道。周五我带队,你和世茹一起去,就这样决定了。锦阳会所风景不错,论坛开三天,周末打打高尔夫休闲下也好。我和世茹和别家公司及专家们多沟通,你的任务嘛,就是和男朋友早点和好!哈哈!”
齐冬被秦雨的笑容碜到了,她感觉会议室的空调有点冷,手臂上爆出了一层鸡皮小粒子。她真想现在站起来说,不好意思,姑娘我现在辞职了。
可是,就因为这个辞职?这不是她齐冬的风格。她好不容易才进了这家公司,换一家公司人家问及她辞职的理由呢?流言会像长了翅膀的毒蛇在业界乱窜,她齐冬浑身长满嘴都解释不清楚,她还能在这行混下去吗?
再说了,没有工作,每个月房贷却是雷打不动的。就算她找齐青借钱,能借到几时?
犹豫中秦雨已站起身收拾办公桌打算下班了。
齐冬左右为难,脚步沉重的离开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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