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赢放着空座不坐,偏偏挨着白薇。白薇觉得座位甚是狭窄,不由往左边挪了挪,白薇身旁恰好是林馥,她亦是向左挪动些许,紧接着燕榕也不由抬起了高贵的臀。可是燕榕身旁却是伤了皇家玉体的燕桓,这一番落座,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挪动。燕桓侧目,冷冷剜了燕榕一眼,燕榕只有灰溜溜地挪了回去。
林馥本是左手握箸,如今离的燕榕近了,每每出手,二人便如刀剑相搏般碰在一处……
一行貌美女子敞敞亮亮开了嗓,吟唱着着绵软动人的南楚小调。伴着丝竹管弦,手鼓铃铛之声,偶尔还夹杂着筷子打架的声音,也算如仙乐般动人。
其中有一道金丝芙蓉虾,甚是酥脆可口。燕榕想到今日毕竟是皇兄做东,便用干净的箸将最大那一只虾子夹住,谄媚地送往秦悦碗里道:“小皇嫂多吃些才好。”
哪知忽然被左右两双筷子阻了去路,对面的齐赢与姜白薇亦是慌张道:“她食不得海虾。”
燕榕摸不着头脑,皇嫂不吃虾便罢了,为何皇兄知道,林馥知道,便是连齐赢与姜白薇也知晓,唯独他不知晓?燕榕琢磨了半天,“我总觉得有什么秘密,你们都知晓,只是瞒着我一人。”
燕榕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秦悦,“小皇嫂可知道?”
秦悦被他这般盯着,反是有些不知所措,“碧海城临近海域,可是盛产珊瑚?”
燕榕点头称是。
秦悦道:“殿下可知,那珊瑚看似是一株树木,实为海底的动物。”
什么树木、动物?分明是一种宝石!燕榕心上这样想。
“这还不算,那珊瑚还是个雌雄难辨之物。”秦悦说罢,却见燕榕更困惑了。
燕榕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却是悄悄问林馥,“你连这些事物都知晓?”
林馥抿唇而笑,“知晓。”
☆、玉颜天人
晚上要赴淑妃家宴,虽然齐赢百般劝酒,在座却无一赏脸。待到最后,他却是阴森森地将酒盏递给白薇道:“要不要尝尝?”
白薇想起不久之前的那次宿醉,却是自牙缝中挤出三个字,“不要脸!”
待到一行人吃饱喝足,驾车回宫之时,但见隔壁酒肆的老板娘风情万种地袅娜而来,她娇滴滴地往齐赢身上蹭:“齐大公子既然来了,怎的不似从前那般,到奴家店里坐坐?”
齐赢不胜其扰,远远看了白薇一眼,但见她并未看他,转而对车夫道:“走吧。”
白薇果然同三年前一样,不论他做什么,她都不关心、不嫉妒、不愤怒。齐赢忽然觉得有些挫败,他就如同一株太阳花,每天一看到她,便不停地在她面前转动。可是不论他闹出多大的动静,她都不肯正视他一眼。
入夜时分,秦悦早早沐浴更衣,却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不过几个时辰未见到燕桓,她似是有些想他了。
秦悦想到此时是夜里,便又悄悄取出千里镜,抬步走向高阁。秦悦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偷窥非君子所为,可是她的脑海之中,另一个声音却叫嚣着,你是女子,非君子!
那声音叫嚣了一会儿,秦悦已经举着千里镜向北辰宫望去,只见那里一片灯火通明,人影幢幢,倒似是十分热闹。她又看了一会儿,才觉得有些蹊跷。但见那里人来人往,且有些匆忙慌乱,倒像是有什么事十分紧急?
秦悦心上担忧,便沉声唤道:“赵辛。”
有一人自暗处挪动了些许,“何事?”
“我观北辰宫似乎不太平,殿下尚未归来,我……”秦悦欲言又止,她很担心他,可是她羞于在旁人面前表露心思。
不待她说完,赵辛却是应道:“我马上过去,你莫要担心。”
“嗯。”
赵辛一走,周遭便又安静了下来,秦悦此番入了明阳宫中,才知她从前生活的环境何其单一,父皇对她是何等宠爱。当她再次举起千里镜,却看到不远处有一棵高大的广玉兰树,此时并非花季,唯有绿色的叶子团团相簇。树下有一人白衣而立,恰如硕大的白色花苞绽开了容颜,只可惜夜色太黑,那人既未带随从也未提灯,难辨容貌。
秦悦看着看着,却发现那人也在看他。他缓缓对她抱拳,似是寒暄一般。秦悦一时未曾反应过来,他怎会看到她?待她收了千里镜,发觉身侧正站着一个小婢,盈盈提了一盏宫灯,照得四周明晃晃。
秦悦叹息道:“偷窥,哪里敢点灯!”
那婢女当即明白过来,却是吓得面色惨白。
秦悦笑道:“不干你的事,一会儿殿下回来,告诉他我去见庆平王。”
方才看了那样久,她竟然一时未曾认出燕栩来。数月之前,他与她曾在禹城有过一面之缘。
秦悦独自走出永福殿,却见月色之下,庆平王一袭月白长衫,似是与清风明月融为一体。
他无疑是南楚皇子之中最俊美也最儒雅的。秦悦盈盈俯身,“庆平王殿下。”
庆平王轻笑一声,“悦姑娘无须行此大礼。”
他笑了一会,又道:“若说姑娘当日还是一块璞玉,今日已是玉色瑗姿。”
“哪里当得起殿下这般夸赞。”秦悦笑道。庆平王果真是个风雅之人,便是连称赞女子也这般与众不同。
走得近了,秦悦才看得清他的眉眼。时至今日,燕桓、燕栩、燕榕,以及小妹燕枝,她全都见过。听说燕桓还有一位十岁上下的小弟燕杉,倒是未曾露过脸。燕氏的子女各个生得好看,却又各不相同,秦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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