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出了宫门。廊下已经挂起一连串的宫灯,映的恍若白日。
刘彻正等在椒房殿门口,春陀正想着要不要叫杨得意去看看。娘娘已经顾盼生辉地走过来了,他一下子觉出了娘娘的不同来,但又说不来上哪不同。想来想去,觉得就好似莲花带雨般,娇艳非常。
刘彻迎上前去几分,眼神已经告诉了阿娇他很能欣赏她画的妆。等上了辇,他细细端详了她好一会,得意地说:“娇娇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朕的那些兄弟见了皇后,该误以为到了天宫琼池了。”
阿娇靠在他的肩头问道:“彻儿,我可听说中山王刘胜赏玩过的美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别我们在他眼里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
刘彻笑了起来:“九哥在宫中时就是这样的fēng_liú性子,见一个爱一个,出宫去封国时带了十多个姬妾。”说起往事他脸上淌满了怀念:“他和七哥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却是性子差的远。”刘彭祖表面上倒是一副谦谦君子,实则为人口蜜腹剑。而刘胜爱享乐是不错,何尝又不是一种看开呢?
比起自命不凡、心怀鬼胎的侯王,刘胜就颇有自知之明,连藩国一应事务都交给汉廷派来的国相。比起刘彭祖义正言辞地说着藩王应辅佐天子安抚百姓,实际上却监视汉朝国相,在他手中汉廷派去的国相没有任职超过两年的,刘彻简直觉得九哥可爱极了,享乐奢侈是没错,却也还没有太过。
等到来到热闹非凡的宴席上,同诸侯王见过礼。又用了一巡酒后,阿娇才敢借着刘彻同诸王谈笑间,大大方方地打量起刚刚八卦过的刘胜,他估摸着已经有三十左右了。
倒没有想象中的叫酒色掏空了身体,只是到底比不上刘彻丰神俊朗,英气逼人。
再看过去,是江都王刘非。佂臣翁主的父亲,大抵是因为常年的军旅生涯,叫他黝黑一点也显得精神一点。
打量了一圈,阿娇收回目光正要用点现切的生鱼片。刚刚被阿娇大大方方自自然然打量过的刘非举起杯来,朝着阿娇恭敬道:“娘娘,臣请敬娘娘一杯。”
殿中静了下来,敬人的江都王已经先干为敬了。阿娇只得含笑轻抿了口酒,辛辣的酒几乎叫她咽不下去。刘彻见状举起酒杯,朗声说:“皇后酒量平平,还是朕来敬五哥一杯。”
☆、第六十章卫青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转头看向阿娇一脸宠溺。刘胜就同兄弟们笑道:“先前还只是在封国听说帝后琴瑟调和,如今一看真是叫臣几个羡慕啊。”
兄弟几个笑起来,场中已经另起了一首曲子,幽眇婉转的古筝前奏弹得叫人心神一静。刚刚还谈笑风生的刘胜竟抽泣起来,却又好似怕人看见,拿宽袖子去遮掩。
刘彻眼尖,已经看见了:“九哥怎么了?是有什么委屈吗?”
刘胜起身离席,神色哀伤回道:“回陛下,臣是受音乐的渲染而心有所思。臣想到臣一向规规矩矩,恪尽职守。却还是叫朝中大臣们时不时上告臣,更有人私下以此要挟臣。陛下,臣虽轻微,但有幸得到陛下的重用,为陛下镇守中山国;臣地位虽卑下,但到底还是陛下的亲哥哥,同是先帝的皇子啊。”
他声音激昂,哭丧着脸伏地跪道:“臣若有罪若真有不轨,臣无话可说。可是臣敢在先帝灵前起誓,臣决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臣之心。既然这样,臣不愿受此辱,还请陛下为臣主持公道。”
他这番话说的在座的诸王都心有戚戚然,自七国之乱后朝廷大臣们对诸侯王百般挑剔,动不动就拿着鸡毛蒜皮的事当作不得了的罪行上报朝廷,弄得他们是提心吊胆。
一时间诸侯王都无心宴饮,沉默起来。
刘彻起身扶起刘胜,语气温和:“九哥同朕一起长大,朕岂能不了解九哥的为人。来,九哥再同朕好好说一下。”
刘胜满脸是泪地站起来,对刘彻又行了一礼,把这些年朝廷大臣以检举之由盘剥轻慢他的事一件件说给他听。
刘彻的脸色渐渐铁青起来,抚案大怒道:“尔等俱是高祖血脉,岂容如此羞辱轻慢!”他骤然起席,叫春陀当着诸侯王的面拟旨废官吏检举诸侯王之事,对诸侯王施行优侍。
诸侯王涕泪相加地跪地叩谢,这场宴会到了这里也进行不下去了。刘彻再安抚了一回诸侯王,说好明天去上林苑狩猎,这场家宴就此散了。
阿娇同刘彻回到椒房殿,海棠几个迎上来。她赶紧叫她们给卸妆换衣,这一晚上实在叫礼服和沉甸甸的首饰累的腰都疼了。
换过衣服出来后,整个人都觉得轻盈起来。她又嚷着说饿,玉兰笑着接话道:“婢子几个料到娘娘去席上也用不好,已经备好了,娘娘请去用膳吧。”
去到外间,已经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汤啊饼啊饭菜一应俱有,全是照着按阿娇爱吃的点的。她赞许了看了玉兰一眼,又去磨刘彻一块吃。
他没心思吃,不过他向来不会拒绝阿娇。还是陪在旁边用了一晚老鸭汤,阿娇觉出了他的情绪低迷,由着他去想,只是多劝了几筷菜。
等到洗漱后,两个人躺在帐子里。刘彻才叹息着说:“都是高祖血脉,九哥就是再不中用再没出息,也不能叫那些大臣随便罗织些罪名再加以羞辱敲诈。”
说来说去,他的气又上来了:“倘若父皇没有选中朕,朕今天不会过的比九哥好多少。”
阿娇给他拍背顺气道:“不过我之前还以为刘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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