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涤开层层密密的血的涟漪。
安晓萧艰难的睁开眼睛,她的第一反应便是冷,身子里只有刺骨的冰冷,没有一丝热气可言,她头疼欲裂的,即使睁开了眼睛她的面前也是一片恍惚的。她干裂的嘴唇动了下,嘴里脏臭的抹布就随着她渐渐清晰的意识,催得她胃是一阵剧烈的翻涌。
这时她也才忆起,她刚把童笙迷晕带回她的名下的一栋别墅里,才把童笙放到床上,脑后便受到重重的一击,接着她就没有任何知觉了。
她并没有立刻惊慌起来,只是皱着眉动了动自己的身子,但是绳子绑得太过紧实了,只有浴缸的水被激起一层层的浅浪。
空气中弥漫着尸体腐烂的酸臭味,这些在以前让她兴奋的美味,此刻也如同是一条条粘腻的毒蛇般将她紧紧缠绕,她身子不断的往浴缸外拱动着,衣服被蹭掉的地方露出被冰水浸泡得浮肿的青白色皮肤。
大概是累着了,安晓萧她终是无力的靠在了浴缸边上,她身上穿着的其实是桐山高中的秋冬季校服,只是她此刻半个身子都浸在了倒有碎冰的水中,她一头黑色的长发凌乱在胸前,发丝似乎都被冻僵了,坚硬的分立着,皮肤苍白而浮肿不堪,四周是冬墓一般的死寂,她的呼吸声在这空旷的地下室里,虚弱的几不可闻。
安黎川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这一系列垂死挣扎,清俊的面庞浮起淡淡地笑意,这笑容一如他往日,温润柔和。
他将目光淡淡的从安晓萧身上挪开,转身拿起墙角一把金属色的座椅,铁质的椅角在地板砖上无情的拖滑,一阵破碎刺耳的杂音如同碎玻璃,狠狠地刺入安晓萧的耳膜。
安晓萧猛地惊醒过来,一边“唔唔唔——”的叫着,一边在浴缸里翻腾,似乎是希望能够从里面逃出来。
安黎川这次坐到了浴缸前,面对着安晓萧,双腿自然的交叠着,一双修长白净的手放在大腿上。他静默的看着安晓萧,那含笑的眼眸仿佛在看一只调皮的狗儿在嬉闹。
浴缸侧旁的水龙头一直半开着,有细小的水流从里面潺潺流出,旁边墙壁上布满了污垢,黑色红色的,如同错乱飞溅上去的血迹,有的已有些时日,有的是还新鲜的。
慢慢的,安晓萧再次安静了下来,迷茫的眼神带着空洞的绝望,身子却是紧绷着,她眼睛循着对方的呼吸,明明看不清楚,却仍旧认真的望着。
“是你对不对?!!”
安晓萧声音似乎也被冻伤了,破碎而沙哑,不复她往日的轻柔明快。她的话是问,但又带着七分的肯定。
安黎川没有回答她的话,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布满污垢的铁制简易货架前。中层有许多的瓶瓶罐罐,其中大部分还没有标签;在下层有一盒塑胶手套,里面还有一双暂新的;在最上层放有一排刀具。
他不紧不慢的戴好手套,拿起一个大针管刺入一瓶只剩下小半的黄色药剂瓶里,吸入了半针管后,他又吸入了半针管透明色的药液,这才回到浴缸旁,一手抓住安晓萧的头发,迫使她的头向上仰起,将针管扎入她的眼皮处。安晓萧疼痛得剧烈的挣扎,然而不管她挣扎得多厉害,针管里的淡黄色药剂被一滴不剩的注入了安晓萧的两只眼睛里。
只见安晓萧的两只眼睛如同被镜头马赛克处理一般,肉眼可见的凹陷空洞下去,到最后只剩下个黝黑的黑色眼眶,隐约还能看见里面灼烧的翻黑的骨肉。
“啊唔——”
安晓萧疯狂的扭动着身子,企图摆脱眼睛上“挖眼”的被生灼的痛苦,嘴上还被塞着抹布,吱吱唔唔的叫不出她此刻所受的剧烈煎熬。一如当初被她这般对待的人,疼痛被压制在喉咙口永远叫不出来。
安黎川淡定的把针管扔在了浴缸旁边,直接伸手拽住安晓萧的长发,将她强硬的从浴缸里拖了出来,扔在光亮的地板上。浴缸里水缸四溅,部分冰块被带出浴缸,冰块与地面轻微的碰撞,发出“嘎嘣”的声响。
安晓萧的身体十分的僵硬,她如同淹死狗一样湿漉漉的趴在地上,安黎川弯腰把绑着她的绳子解开,还给她翻了个身,让它仰躺在地上,拿掉了她嘴里塞的抹布。他转身过去铁架子顶层拿了一把剪刀过来,姿态清雅的从她的领口往下裁剪,衣服很快呈两片从两边滑落,露出少女白柔纤细的身躯,他剪刀再次轻轻一挑,少女的胸衣也如同前面一样,两边开落。
安黎川把剪刀放回了架子上,转而拿了一把小刀过来,有点类似手术刀,刀片在灯光下雪亮,他悠然的握着刀柄,又静默的坐回了椅子上,清冷的目光在安晓萧袒露的身子上游离,手上的刀子在半空中笔画着,似在思考一出大手术该从那里开始才更完美。
“轰隆——”
屋外突然响了一声闷雷,安黎川脑海中浮现多年前那个雨天,阴暗的天空,匆匆的行人,为他停留的女孩,撑着伞望着他,冲他甜甜的笑着,猫儿眼里如同装着一个永不落下春日。
地上的安晓萧手指微微勾动,胸口微微起伏着,可是她嘴角却是在笑着,笑得纯澈而柔和,暖如春日。安黎川看到她嘴角的笑容握刀的手轻轻颤抖着,手背浮出一条条骇人的青筋。
他沉沉的走到安晓萧面前,举起手术刀,耳边尽是轰轰隆隆的雷声,眼前全是女孩甜甜的笑脸,他墨玉一般的眼眸在此刻间破碎虚化,幽黑得空洞,淡粉的嘴唇此刻苍白的可怕,甚至微微抽搐,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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