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磊落急忙闪身躲到那趟房子的后面去了,他知道只要是苏小萌去厕所,就必须要经过这里。他期待着老天能给他一次见她的机会
杨磊落确定那应该是他很熟悉的脚步声,每次苏小萌从教室外走进教室,就是这样脚步声。苏小萌是一条修长的美腿,她的步子一般要比其他女生大些。苏小萌穿着直筒裤和半袖白衬衫的美妙身姿终于出现在杨磊落的视野里,他警觉地向苏小萌身后看了看,幸好后面没人跟着。他急忙从藏身处出来,唯恐吓到苏小萌,轻轻地叫了一声:“苏老师!”
苏小萌还是被吓了一跳。当她扭头看见叫她的这个男生是杨磊落的时候,无限的惊喜让她立刻奔过来,不顾一切地扑到杨磊落的怀里,一边哭着一边叫道:“杨磊落,我终于见到你了!”
杨磊落仔细看苏小萌的时候,顿时吃了一惊,苏小萌的头发散乱,白皙的脸上竟然有几道血印子,鼻孔里也残留着一抹血迹,左边脸颊似乎还有点肿。杨磊落急忙问道:“苏老师,你怎么了,难道他们打你了?”
苏小萌抹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说:“他们每天都在审问我们这些人,让我们交代自己的罪行,可是我们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罪行,他们说大字报上都写着呢,要好好交代。我说那些事根本不存在,是别人诬陷的,然后他们就打人,他们用皮带抽,打耳光,还用脚踢,几乎所有的老师都挨打了,有几个老师受不了,就违心地承认了大字报上所谓的罪行!”
杨磊落听得目瞪口呆,心里充满了愤怒,叫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呢,这不是比日本鬼子还恶毒吗?”
苏小萌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说道:“你不要乱说话,要是被听见了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说错一句话都会惹来大祸的,你不要随便说什么了!”
杨磊落见苏小萌被打成那个样子,心里刀割一般难受,抚摸着她的脸,说:“那你打算咋办啊?他们还会继续打你的,要不你还是离开学校吧,正好趁现在没人看着你,我帮你逃出去吧!”
苏小萌急忙摇着头,说:“我逃出去怎么办?我的前程,我的工作,都在这个学校里,离开这里,我就一无所有了,还有,如果我真的逃走了,那就真的成为反革命了,那我就更洗不清了!”
“可是,你留在这里,他们还会迫害你的,你能忍受得了吗?”杨磊落着急地问。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挺一天是一天吧,反正也不是我自己,还有其他人,别人都能忍受,我也要忍啊,本来我没有什么罪过啊,可是要是逃跑了,那不就成了畏罪潜逃了吗?我就不信能黑白颠倒,总有调查清楚那一天的!”
杨磊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了想,说:“苏老师,你一定要加小心啊,曲勇和罗美兰他们会借机报复你的,我心里一直担心着,如果你遇到什么危险,你就想法来找我,我会帮你逃出去的!”
“可是,我怎么能见到你啊,我每天都被像犯人一样看着,我已经失去了自由了,没办法的啊!”
“我会一直在关押你的这个地方保护你的,如果你遇到什么了,就像今天这样,趁着去茅房的机会找到我,我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
苏小萌眼睛里是滚烫的泪水,说:“有了你我心里安稳多了,可是,我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到你啊!”
“苏老师,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我说过的,我会保护你的!”杨磊落心里充满了男子汉的激荡情怀。
就在这时,似乎在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苏小萌顿时慌张起来,急忙推开杨磊落,说:“你快走吧,被人发现我们在一起说话,那就更麻烦了。”说着,她就急忙向厕所那个方向走去了。
杨磊落也赶紧从房子后面离开这里了。
第二天上午,夹皮沟镇政府的大喇叭和中学的大喇叭在同时发布一个震人发聩的通知:
“今天下午1:00,在镇中学大操场上,召开联合批斗大会,批斗会的内容是:打倒夹皮沟镇,夹皮沟中学挖出来的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横扫一切混在学校和政府机关里的牛鬼蛇神,反革命学术权威,对阶级敌人进行你死我活的批斗!”
由于夹皮沟镇的文革才刚刚开始,下面各个大队的还没真正发动起斗争和纠缠,红卫兵和工作组开会决定,各个大队都要派人来参加这个批斗大会,还要把那些原先的以“五类分子”为代表的阶级敌人都押到中学来,接受文化革命的洗礼。一方面是为了打造声势,另一方面也是为接下来的各个大队文革行动做战前动员,让他们学习领悟斗争的宗旨和经验。
各大队的革命群众打着红旗,敲着锣鼓,押着本大队的地、富、反、坏、右五类分子,他们时而高擎“语录”喊口号,时而可着嗓子唱“语录歌”,踩着一条条熟悉的田埂,穿过一垄垄成熟待割的麦田,从四面八方赶来。离得远的大队,早晨天蒙亮就动了身。
还不到下午一点,会惩已经人声鼎沸了。操场上,红旗招展,鼓乐齐鸣,各大队按事先安排好的方阵,面北席地而坐,黑压压的一片,足有四五千人,大有“沙场秋点兵”之气势,十分壮观。夹皮沟中学的学生则是聚集在各个大队来的人的左边,很多人手里也都举着小红旗,捧着红宝书。
主席台在操场的最北头,是用八八六十四张大方桌搭成。正中悬挂着伟大领袖毛主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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