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锦绣堆里,真的刀兵阵仗要是他命大还好,要是真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怎么办?更何况,大郎如今跟着太子,领着东宫戍卫的差事,家里也离不开二郎……”
这倒也是实话,老太爷得承认。这家是大房撑着的,老太太生的那三个儿子,都被耽误掉了。文不成武不就不说,关键是没出息,就连家里的事情也撑不大起来。
他就不能跟袁泰聊这个,聊到最后,都是他憋气。
就好像这回山东亲戚来的事情,他那时候养病都没人告诉他,后来他才渐渐回过味儿来,真是差点没气死。要不是袁恭和他媳妇两边周旋着,这事说大不大,扯大了就是泼天的大祸。
可就让袁恭在京里这么蹉跎着,老太爷还是不甘心。
家里的孩子,他就觉得最对不起袁恭,爹不疼娘不爱的,少不得他这个做爷爷的多操心,京西大营是什么地方?实在是最消磨人的志气的,在他看来,袁恭读过书,武艺也还算扎实,比他当年好了不知道多少去了。不比那些生就不足或者境遇不济的,袁恭好好栽培。那是能出息的。
他们这样的武将勋贵人家,最终还得靠军功上的真本事。
因此他点点头,“二郎也大了,这事你不妨也跟他商量商量,我看这孩子,是个有心气的,自己也有主意。”
袁泰就冷哼,可不是自己有主意?
如今就养在眼皮子底下,就这么有主意了,再放出京去。可不是要野到没边了?家里还能管得住他才有鬼呢!
送走了老爷子,他就把长子袁兆给叫到了书房,两个人嘀嘀咕咕地开始商量起袁恭的前途问题来了。
第二日,袁兆就去找了袁恭闲聊。
他去找袁恭的时候,袁恭正在给张静安画眉毛。
张静安长得哪里都挺好,就是眉眼儿有点淡,因此整个人就显得有点弱不禁风。
每日里,张静安的眉毛都是由专门负责给她梳妆的红宝来画的。
可这一日,袁恭突然就想起张敞画眉这个典故,要亲自体验一下。
袁兆来访的时候。他在张静安的小脸上,已经奋战了小半个时辰,刚把张静安画出了一张花猫脸儿。此时正在扯皮……
“好了没有?“
“等等……”
“给我镜子看看?”
“画歪了……”
“哼……”
“别皱眉毛,看,又比左边画低了……”
“丑死了!”
“都叫你不要动的……”
“我要给你画,我就不会画低了……”
“我一大男人画什么眉……”
“你讨厌……”
“呵呵……”
听到袁兆来访,这才匆匆洗手更衣,从内室跑到前头书房来。
朗朗乾坤的,二弟居然在内室和媳妇厮混。
这种事情,袁兆可没干过。想到张静安昨天又把吴氏气的半死,还有平日里小关氏在他耳边嘀嘀咕咕都是说这个弟媳妇如何对她不敬之类的话。就自然而然地将张静安归结为妲己褒姒之流。
不,张静安连妲己褒姒都且不如,就是个搅家精。
不过,他不是来和袁恭聊內闱之事的,他是来征询袁恭就未来发展的意见的。
他倒是和他爹不同,他和袁恭一母同胞,前后脚从娘胎里出来,自十岁起,就一起住在外院读书习武。
他二弟因为身份不同,所付出的更多的努力,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父亲一心想将袁恭留在京里,襄助他维持家业。
他却知道弟弟心志不止如此,如果袁恭想要外放出去,他也是支持的,甚至还愿意帮着他在父亲跟前说项。
就看弟弟是个什么意思了。
袁恭就哪有不乐意的?
他只觉得这几日都是好事,他如今在鸾仪卫五年了,在如今这个位置上也三年了。要论资历,鸾仪卫里他是短期内再难升职了,要升只有外调一条。
他可不是一心想到外任上去?
他大喜过望地拉住大哥的手,“我自然是想去京外看看的,大哥要是能说服爹,那就是最好的……”
袁兆和他兄弟两个小时候彼此无猜,长大了又各自成亲之后少不了要稍微有些生疏,可这一刻看到弟弟真情流露,也就不免跟着欢喜。
两个人执手恳谈,内里张静安就让人送了点心茶水过来。
袁兆就问袁恭,“你若是外放,媳妇要怎么办?”
因为之前外放的希望太渺茫,袁恭还不曾想得那么细过。此时猛然被袁兆问到头里,就不免有些愣神,斟酌道,“明珠体弱,我要是外放,怕是她受不了跟我吃苦,怕是以后还要多多依仗哥哥嫂嫂照拂。”
袁兆就点头,“这也是该当的。”想到昨天晚上母亲吴氏和他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了数,并没有和袁恭多说,反倒是两人又说了些京里的闲话,这才告辞而去了。
回到屋里,他就问妻子小关氏,“二弟屋里,是不是没有人?”
小关氏听着,心里就打了个突儿。
袁家的规矩,有嫡子的,就不许纳妾,有几个通房,也都是嫡妻握在手里的。所以上次张静安一口气将袁恭书房里的丫头都换了,别人只觉得张静安打发丫头还要找那样不入流的借口十分可笑。
更重要的是,不管哪里,都少有嫂子管兄弟房里事的道理。
可她是管家的世子夫人,她应该是这个家里什么都知道的那个人。丈夫问她,她也只好回答。“二弟屋里没别人,就是二弟妹伺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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