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对你用情之深?”
谁料高翔面色不改,依旧勾嘴浅笑,道:“大丈夫战场杀敌,何惧于死?无数忠勇将士在我身边倒下,早已见怪不怪。若是屡屡都要郁郁寡欢,我高翔有何德何能立于这广袤天地之间,又谈何保家卫国。王妃福薄,愿来生莫要再嫁给我这种负心之人。择个普通人家,无灾无难,碌碌一生。”
昔日的大将军又回来了,正是这般与生俱来的大义,才铸就了他的丰功伟业。
儿女情长对他而言,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战马才是他的伴侣,枪戟才是他的所爱,儿女之情只是他的羁绊。
心无杂念,方可勇往直前。
我暗暗的庆幸,我对他只有满满的敬意,无半分情愫。
否则,我的下场定是比赵嫚还要凄惨。
一想到男女之事,蓦地又想起了建彦。
建彦,等我。
很快,我便会与你相见。
不知你听到我是高翔姬妾有何感想,万莫要道听途说,用心来聆听我对你的情意。
待我入京,我必会第一个来找你,将所有原委一并告知于你,高翔也会为我作证,况还有高翔亲自书写的契约。
“还未启程,就想你的小情郎了?”高翔一句戏谑,羞得我挥袖遮面。
手背触到双颊,竟是如烈火般的滚烫,说不出话来。
“好了,你回金桂宫早些歇息,明日一早便要启程。玉莺、谨佩先行,一会我差几个奴婢过来服侍你。”高翔将樽中的酒饮尽,便离开了闲豫堂。
这一年来,不觉间我早已习惯了玉莺、谨佩在身边服侍,突然换了几副生脸,实在是有些别扭,便将几名婢女草草打发走了。
金桂宫里静得可怕,听不到玉莺往日那咋呼的嗓音,也看不到谨佩浇灌园里的金桂树。
进了内殿,塌边摆着一个包裹。打开一看,都是些替换衣裙和银两。
这定是玉莺临行之际为我备下的。
笨玉莺,这些银两自己拿着就好,我要银两作甚?
我从枕下取出那日在穴道中高翔赠予我的匕首,放在包裹边,便和衣而眠。
回想方才高翔那气闲神定的表情,我不晓得他为何能这般的轻松面对。
此次赴京,前途凶险自不必说,即便安然进了京,那朝堂之上太子一党又岂能容他。
纵他是呼风唤雨的战场杀神,可皇宫中的尔虞我诈,远比那西戎、北狄的大军要危险得多。
方除耳目,便被一纸诏书调回京中,便是最好的证明。
任他再英武神勇,也敌不过皇上的一句话,且而今爹爹不在,赵无禄一手遮天。
他又怎会放过这害死他女儿的凶手?
若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大费周章,舒舒服服地守卫边疆有何不好,这才是他该待的地方。
只因当初爹爹于他的一夕恩情,他便随我一起往火坑里跳,这又是何苦。
一夜浅眠,惺忪间忽闻宫门作响,我迅疾抽出塌边匕首,翻身坐起,喝道:“何人在此?”
“是我,侯爷命奴婢来告知夫人,他已在府邸门口等候,待奴婢为夫人更衣,便可启程。”红嫣见我兵刃相向,也是一惊,忙向我解释道。
不知何时起,我变得愈来愈不安,身边一有异动,便会惊醒。
沐浴更衣后,我揣着行囊跟红嫣来到侯府门口,与高翔、紫姹会合。
☆、第十九章
高翔那倜傥的身姿,在青衣布衫之下,同样也是英气逼人,我从未见过有男子将普通衣衫穿出这般威武不屈的气概来。
白鬃黑身的雒马正哼着鼻息,原地踱步,似要将青玉石板碾得粉碎,身上有几处脱了毛,似是被利器划伤留下的疤痕。
显然,这便是伴着高翔阵前杀敌的宝马良驹。
如此烈马,只有他才能驾驭,也只有他才能驯服。
他身旁的紫姹,也是一身普通妇人打扮,我再转头看向红嫣,同是如此。
方才为我更衣之际,许是终于能跨出威武境地,心中一时激奋,竟未觉察出她的身着打扮与往日大有不同。
我垂头再看自己这身水纹鸟绣的锦缎衣裙,霎时尴尬不已。
这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深入寒潭,我这般招摇的装扮,分明是在告诉贼人:“陆雪妍在此,尽管放马过来罢。”
高翔挑眉看我,面似有不悦,我徐然敛睑,漫步向前,低声道:“我......我宫里无粗鄙衣裳。”
“奴婢该死,忘了为夫人准备衣衫。”身旁的红嫣显是看出了的问题,急忙伏地下跪自责起来。
“算了,此行小道曲行,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岔子。”高翔长袖广挥,招呼我上马,嘱咐道,“若有人问起,你便说是官员之嗣,回京探亲,我等都是你的随从。”
“是。”我低低作答,由紫姹扶我上了马。
紫姹、红嫣也一并上马,跟在我和高翔身后离开了府邸,向南行驶。
若是走官道,那便是我一岁前来威武郡的那条路,沿金城而下过天水,取道武都,再东行便是京都了。
日夜兼程的话,十数日便可抵达。
可这一回我等一行四人却是绕过官道,南下陇西,再下广汉,迂回到汉中,最后北上京都。
这样算来,路程足足翻了一倍,需一月才可抵达。
陇首云飞,青山碧水,山嵎绿林栈道飞,寒江冷潭足下过,风声呼呼,马蹄蹬蹬。
江河美景尽收眼底,我无暇留恋,与三人策马疾行。
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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