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枉死的仇,阿娴失贞的仇,一人一枪,咱们两清!”
“那就,开枪吧。”方止谦的话音未落,伴着一声惨叫,两声枪响。
上官文一枪毙命,死不瞑目,他握枪的手腕上插着谢世婉的刻刀。一个女人用尽全力,也能将刀把人穿透,割破动脉的血喷涌而出,溅了女人满脸。
眼前腥红一片,谢世婉转头,看见血从方止谦的指尖往外流。子弹射进腹部,幸好谢世婉的一刀让方止谦躲过了要害。
谢世婉伸出手托住方止谦的脸,他的眼睛半睁半合,目光迷离。
“别睡,听见了吗。刚才血喷出来的时候,我全都记起来了。”
“那个晚上也是如此,血喷在脸上······方止谦我记起来了啊!你千万别睡!”理智全都被冲走,谢世婉二十余年的生命里,第一次歇斯底里地大喊。
☆、番外
荒原番外张立娴amp;上官文
救护车和方家的车赶到时,血已经流了谢世婉满手。她直到亲手把已经失去的方止谦交到哑巴手里,她才扶着车门昏过去。
上官文本就是方家的手下,警方没有过多过问。方止谦入院,梁家威胁如旧,哑巴整日在病房和堂口奔波,也快撑不下去了。苏茸茸见他辛苦,磨着表哥替她在市医院请了长假,特地纡尊降贵到方止谦病房照顾。为的让哑巴放心,少浪费些精力。
一个姑娘家已经懂事到这般地步,哑巴再不能有什么理由拒绝她。只有心中亏欠,发誓等这段时期过去,好好补偿苏茸茸。
方止谦的手术时间已经安排妥当,谢世婉的记忆恢复,又经历了盘山公路上一番生死,再也没有说不通的误会,他精神方面的障碍也就不治而愈。
等他的精神稍微好一点,哑巴抽时间过来了一趟。看他的表情严肃,谢世婉找机会把苏茸茸带出去回避。茸茸对谢世婉的象牙雕刻一直抱有很大的兴趣。
“怎么了?”方止谦瞥了桌上那只维尼熊保温杯,哑巴会意,扶他起来喝水。水温适中,调了蜂蜜,谢世婉临走前嘱咐他一定要喝。
【张立娴的精神,出了问题。】哑巴在纸上写道。
【上官文的死对她产生刺激是一部分,主要原因还是她被注射的镇静剂过多,并且注射方式有误,导致药物进入神经】
方止谦轻笑一声:“上官文七岁就以神童着称,医术高明,怎么会出现这种失误。”
哑巴摇头。
“呵,张立娴一辈子对方家忠心耿耿,给她用最好的药治,如果治好了,日后她的去留让她自己定夺。”
张立娴被收入方家的时候,只有十二岁。那年她混街头的爹让仇人害死,她母亲带着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买船票抛下张立娴跑路。短短几天之间,张立娴本就混沌隐晦的人生变得更加,校服是那种白底黑道的水手衫,到烧烤摊打零工,碰见当时方家的管家。
“姑娘,我这有一条路,也能让你活命。你可以试一试,辛苦是比在这烤肉还辛苦些,但是能享的福也是别人享不了的。”
张立娴的目光没有闪烁,她淡淡的问:“能住上那种半山别墅么?”
“南城无数豪宅别墅里,都有一间是你的。”
“那我去。”
从十二岁到十七岁,张立娴的生活暗无天日。她感觉她被那个老头骗了,可是没有退路。她的学籍被注销了,念不成书,以后也找不到工作。她只能跟着这一群人,拼死换一个前途。后来同批的四十九个孩子,只剩下七八个。张立娴是其中唯一一个女孩,被那个老管家亲自带走了。
她这时正是女孩花信般的好年华,娉婷玉立,灼灼生光。她会用枪,会格斗,成了方老先生贴身的人,那一年她遇见了上官文。
那样一个胖乎乎的男孩,却整日低着头。他的瞳仁里有一种晦暗不明的黯淡。有一天张立娴端着一盘从方老先生桌子上扯下来的杏仁酥送回厨房,碰见蜷缩在楼梯口的上官文。
“饿么?那去吃。”上官文的父亲刚刚过世,死在方老先生保镖的枪下,上官文无依无靠在这偌大的宅子里还不如一只老鼠。而张立娴,已是方老先生身边的红人,她漂亮,飒爽,能干又妩媚生姿。
“我爸,他是被冤枉的。”上官文颤抖着说。
张立娴无心管这些,只用她涂着树莓色指甲油的水葱般的手指晃着盘子,居高临下道:“好好好,被冤枉的,杏仁酥吃么?不吃我拿去······”话音未落,盘子已经被抢走。
后来她总那些点心给这个胖乎乎的男孩儿,因为他此时的无依无傍正如她当年。
漂亮年轻又妩媚的女人,总有她们逃不脱的命运。张立娴这一辈子见过的男人不多,她把她的第一次给了年纪可以做她父亲的方老先生。
“阿娴你······”当时上官文看她的眼神,扭曲又愤恨。
“上官文你怎么在这?不要命了,赶紧滚!”张立娴下身很疼,扶着墙甩开上官文的手。
“你告诉我,你是自愿的吗?啊?”
张立娴不屑地笑道:“我这一辈子,什么时候由得我?”
如果这一辈子像做了浮生大梦一场,张立娴不知道应不应该醒来。她躺在特护病床干净的床单上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上官文,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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