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些老朋友啊。”
谢文纯用自己最真挚的笑脸道,“前段时间考试事忙,以后入了翰林院就清闲了,定同卢兄把酒言欢。”
周围吵得很,卢恒也不担心别人听了去,“文纯,我知道你是有大志向的,但欲速则不达,前路险阻啊。”
谢文纯道,“卢兄既以诚待我,我定当相报——”
卢恒打断道,“文纯,半月后石园流觞曲水,你去不去?”
谢文纯略一犹豫,便笑道,“敢不从命尔。”
“便知你重情意。”卢恒也笑了,气氛立时松了下来,“文纯,之前为兄多有不周,日后你我兄弟还要多加照应啊。”
谢文纯道,“这是自然。”
卢恒笑道,“文纯,改日再叙,你快去吧,那边喊你呢。”
谢松的同僚们早早的就离去了,宴饮过度传到锦衣卫耳朵里可不是好玩的。女眷们在楼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谈些衣服首饰铺子也夹杂着几句朝政,男人们走了她们也就陆续散了。崔氏对谢老夫人道,“母亲,我们也回去吧,文纯他们还要好一会儿。”
谢老夫人笑道,“这卧云楼包的值,回去我们好好参详参详,今天这帮夫人们有事没事话题就往文纯身上转,夹枪带棒的这就抢上了。”
崔氏道,“他们也是见母亲和气,谁不想把女儿嫁入这样的人家呢?”把谢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
谢文纯他们果然散得晚,同易行止一道回了谢府,谢文纯道,“行止,你先回去睡吧,我找爹娘有些话说。”
谢松和崔氏刚好还没歇下,见儿子来了,崔氏道,“大半夜的一身酒气,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谢文纯笑道,“儿子特地沐浴过又喝了醒酒汤,怕爹娘睡了才急匆匆赶来,娘怎么还嫌弃我?”
谢松道,“不知你娘嫌弃你。快说吧,有什么事情?”
谢文纯借着酒意便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爹,娘,文纯——不想娶高门女。”
崔氏一张口就想说话,谢松使了个眼色,对谢文纯道,“文纯,这话怎么说?”若非深思熟虑儿子定不会将这样的大事说出口,谢松相信必有缘故。
谢文纯道,“文纯会试过后就一直在心中想着,想娶一个什么样的人进家门。爹,娘,儿子发现自己最想要的,是你们这样的,嗯,不好说,就是不像寻常夫妻那样——”
谢松和崔氏对视一眼,谢松道,“琴瑟和鸣?”崔氏眼睛一瞪,“老不羞。”
谢文纯看着父母笑道,“就是如此。”喝了酒话就多,一说就没边了,“比如大舅舅和舅母,相敬如宾,再比如老师,什么事情都不同师娘说。爹,娘,文纯想,我们这样的人家是不是也不需再联姻了?”
谢松道,“文纯,你要知道,为父和你母亲的人脉,到了你那一辈也许剩下三分之一就算好的了,而姻亲关系是世上除血缘外最保险了联盟了,官场之上守望相助有多重要,你应能想明白。”
崔氏也道,“如今这般形势别人不知道,娘还会给你说世家女么?王公大臣,总有些钟灵俊秀的女孩儿,娶进门来慢慢的感情就有了。”说着笑看谢松一眼,“我和你爹当年也不是那般顺遂的。”
“可是,娘,儿子如今已算新政一员,我实在不想回了自己家宅还要瞒着自己妻子什么。”见崔氏要说什么,谢文纯连忙接着说,“爹,娘,当年你们那样的运气儿子不敢奢望。我只想娶一个全心全意为这个家的,没有那么多心思,没那么多牵挂,甚至容貌都在次要了。”
崔氏道,“娶妻娶贤,不然还要美貌妾侍做什么?”谢松咳了两声,心说那你怎么不让我纳妾,崔氏没理他,对儿子道,“我儿有这个想法,其实是和娘不谋而合了,只娘看的人家却是门第上比较高,想着这样与我儿才相配。”
谢文纯道,“娘亲莫怪,可儿子没娶进来,几面之缘或者他人评语实不能就此判断此人如何,说句不好听的,出了事情谁能保证这女孩子家是向着娘家还是夫家?甚至这姑娘的父亲本身就暗中是谁的人呢?新政之事千难百阻,文纯实不想在后院多放心思。”暗中是谁的人,这句话的猜测对象其实也包括了皇帝。
听了这话,崔氏颇有感触,她在母族和夫家之间选择了夫家,可她自己做的决定自是知道有多艰难,所谓出嫁从夫的女德教训她们高门出来的仕女不过放在嘴上说说罢了。
谢松直接道,“所以,你想娶楚娇?可文纯,楚荆虽是旁支庶出,可也算世家一员了。”崔氏心中也有了猜测,看着儿子。
谢文纯道,“若非庶出旁支,儿子绝不会娶。”理了理思绪道,“爹,我这些日脑海中一直想的还有‘平衡’二字,世家、勋贵、文人清流,并没有谁真正就是敌人,若要大晋去沉疴,真正强盛起来,将人清理一下聚在一起定比完全打散然后百年后重头来过要好。”
话说的有些乱,谢松却理解了儿子的意思,神色欣慰道,“吾儿,这都是你自己想的?”
谢文纯道,“是,儿子正打算去信同老师说。”
谢松道,“沈灼然出身寒门,这是先天上的劣势,他不是不懂这些道理,只是他始终无法进入世家或者勋贵的圈子,也许这也是他当初收你为徒的原因之一。为父若非娶了你母亲,也不会想这些事情。无论如何,你自去写信吧,沈灼然定会大赞,就此上达天听也未可知。”谢松另有考量,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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