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叶棠问了很多人,总算找到了陈康家所在的街道,又找到了他的家。
正午的太阳炎热极了,这个地段闹中取静,路上几乎很少行人。
这是一条小马路,只有住在附近的人才会将车子开进来。不过现在,大抵住在这里面的人很少会是有车阶级。
小洋房周围的房子要么比它矮,要么比它丑,它们有的做得方方正正,是那种简单的宿舍楼,有的破旧低矮,是从前平民居住的房子。这使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小洋房从前在这里的地位。当然,小洋房也是有同伴的,但是,它的同伴也都保持着和它适当的距离,不亲不疏,它们都是有着同样的骄傲。只是,这些骄傲现在一钱不值。
小洋楼的四周搭了好几个棚子,这些棚子里面放着蜂窝煤和煤炉,还有的利用条件做了厨房。生火或者吃饭就在楼下,人们总是想尽办法扩大自己的地盘。
从阳台上伸出竹篙出来,挂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和床单。有的竹篙上还挂着小孩子的尿布,晒着被子或者冬天的厚衣服。这些廉价的衣服配上小洋房,使得它从前的高贵也变跌了身价,就好像大明星变成了交际花。
叶棠站在楼下看了很久,她看到二楼靠里面的那间房,紧紧关着门。她的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有人开始打量她,好像防贼一样。这里的人警惕意识还很强,甚至有人上来问她是来干什么的。
叶棠问了陈康,这些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指了指二楼那间房,告诉她家里没人。
没人,也许都在医院里吧。叶棠问道:“那您知道他们家人住在哪个医院吗?”
这些人的目光更奇怪了,一个好像居委会大妈样的女人走上来,神色严厉:“你是他们家什么人?”
叶棠哽住了,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对方:“我是陈康的未婚妻,听说他父亲病了,我来看看他父亲。”
居委会大妈皱紧了眉头,依旧牢牢盯着她:“陈康父亲已经死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叶棠吃惊极了!陈康的父亲已经死了!他为什么没有给她发个电报了?按理说,她要和他结婚了,为了让临终的父亲不留遗憾,她理应前来见一面啊!
“那陈康呢?他人现在在哪里?还有他母亲,人又在哪里?”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陈康!”居委会大妈的语气不容推拒,叶棠也很担心陈康,于是跟着她来到了居委会。
她受到了重重盘问,对方问了她名字地址还有家庭情况,把她和陈康之间的事情反反复复问了好几遍来回。最开始,她比较配合,她知道这些人,姜家镇也成立了类似的工作组。这些人对于敌人十分地在意,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也不包庇任何坏人坏事。但是随着他们反复问她和陈康之间说过哪些话,做过哪些事,她就受不了了!那是她和陈康两个人的事情啊,是他们最珍惜最美好的记忆,怎么能够说出来让外人知晓呢?
她不回答,对方就拍桌子,大声吼她!一开始是女的上,后来是男的出面,到最后,她被逼得受不了了,反问对方:“你们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凭什么要问我这些事情?”
他们冷笑道:“凭什么?陈康是特务,是阶级敌人不死心埋在人民群众中的潜伏分子,你作为他的未婚妻,有重大嫌疑。”
叶棠呆住了,不相信地大声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陈康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他绝对不是特务!”
“他的父亲是资本家,从前和许多高官有来往,我们在他家里还搜出了来往的信件,里面的内容都是用密码写的,他怎么就不是特务呢?”
“那是他父亲,他为了和家里划清界限,不是下乡改造了吗?他还在乡下教小孩子读书,乡下小孩子都喜欢他啊,我弟弟就是他的学生。”
“那是伪装,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你被蒙蔽了!”
“不,我没有被蒙蔽,我有眼睛,我看得清清楚楚。”
无论对方怎么说,叶棠就是固执地不肯相信。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小声在这人的耳旁说了几句。
这人立刻又是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叶棠心一震。
对方得意地大笑:“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是富农成分,你们家还装神弄鬼,搞了半天你和陈康是臭味相投啊!把她关起来!”
叶棠就这样被丢进了派出所的黑屋子里,他们不给她吃饭,不给她喝水,不让她睡觉,疲劳轰炸,轮流审问,叶棠几乎要失去知觉了。
一直到了晚上,才有人告诉她,说有人来担保她,让她出去。叶棠心里一喜,是陈康吗?他来接她了!可是她又觉得很难受,她现在这么憔悴,陈康见了一定会很难过的。
她用手梳了下自己的头发,又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跟着人出去,见到外面的人,失望极了!
不是陈康,是来的路上姜家镇的那个熟人!
他穿着一身军装,戴着军帽,腰间的皮带扎得精神极了,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她,咧嘴一笑。
他是姜家镇执法队的队长。
“怎么是你?”叶棠很失望,心里的话一下子就说了出来。
队长收起了笑容来到她面前,正色说道:“是我。”
他悲悯地看着她,说道:“我办完事,想着时间还早,所以顺便过来看看,毕竟陈康也算是和我共事一场。”
执法队队长之前曾经在小学里呆过几天,和陈康也有过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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