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明白啊。”柏白干脆的说道,她皱起眉头来,“既然和女朋友在一块,还露出这么恼火的表情,如果不是因为厌倦了我,那么还能有什么理由呢?”说着,她撑着手臂,膝行到了顺势躺下来的少年身边,堂而皇之地跨坐在他身上,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呐……还没有对我厌倦吧?还没有对我厌倦吧,常陆院桑?”
“……快点下来啊!现在又不是在你家神社。”常陆院馨无可奈何地把人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如果在以前,他会饶有兴致的和她开玩笑,可现在却没有这种心情了。
“总这样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班长桑以前可是逛烟火祭都担心被人看到的性格啊。”
常陆院馨顿了一下,弯了弯唇角,又侧过头去看了她一眼:“现在不害怕了?”
“现在不害怕了。”
柏白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和男朋友出来旅游,为什么要担心有人看见呢?”
“现在可是在逃学啊——啊,不对,应该说是请假期间。”少年伸手按了按跪坐在他旁边的少女的头顶,“班长越来越学坏啦?”
尾梢小小的戏谑音调,听起来特别撩人。
从神社离开的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绕着地铁线所在的城市一路玩了过去,由于柏白极度抗拒回去的原因,这次的返程,倒是变得像小情侣之间的旅游一样。
某种程度上,的确像是逃学的坏孩子——还是那种动不动就请假一个月的类型。
柏白坐过去了一点,又伸手按住了在她头顶作妖的手,“因为已经没有关系了。”
“就像是常陆院桑说的那样,从那个家里解脱出来,我终于自由了。”她坦然的说道:“所以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在期末考之前把之前没有享受到的,全部玩回来。”
常陆院馨的神态有点懒散,尽管眉心似乎还有些郁结的火气,但他依旧伸出手去,握住了面前少女的指尖。
“既然这样,就什么都不用多想,”他顿了一下,想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只要想着我就好了——白整颗心里,都必须是我,都必须只有我才可以。”
——不仅是现在,包括以后,也要这样。
黑发的少女顿了顿。
旅店的和式纸窗将光模模糊糊的透进来。
柏白坐在逆光处,纵使模糊,也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
从那天晚上开始,两人间相处的气氛,就有了微妙的变化,可谁也不愿意将它挑明。
“好呀。”她应了下来,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弯起眼角,笑了出来,“呐,常陆院桑,还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事情?”
常陆院馨侧躺在榻榻米上,正用手臂枕着后脑,半阖着眸子看她。
听见这句话之后,脑子慢了一拍,才说道:“……啊?”
“是试胆大会。”她说道:“常陆院桑还记得,第一名有权利要求班上的任意同学做一件事情吗?”
常陆院馨挑了挑眉:“但是我记得白……是说自己放弃了吧。”
“并没有这么说。”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说道:“所以现在,你是想反悔了吗?这个建议可是你提出来的呢?”
常陆院馨眨了眨眼睛,然后说:“唔,但是我现在后悔了呢。”
“反悔是件很差劲的事情——”她慢慢地拉长语调,“就算反悔了,我也不管那么多哦,本来常陆院桑你就有义务陪我出去。”
“班长桑变化真是太快了,已经连耍赖都学会了呢。”
“这种东西还要学嘛。”她慢慢的攥紧了身下少年的衣角,双手合十,从指尖缝怯生生瞥过去,“我只对馨一个人耍赖嘛,答应我好不好?”
“……”
常陆院馨突然叹了口气,他直了直身,慢慢的站了起来,顺手牵起了还跪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他的柏白。
他像是抱怨一样的开口:“只有在这种时候才叫名字,实在是太犯规了。”
柏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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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垂挂着的灯笼呈现出熏人的暖红色。
从街道远处看灯火弯弯延延的伸展着,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夜市却还是繁华如昼,虽还是祭典,但较上次的烟花祭来说,却更加热闹一些。
感觉到衣角被扯动了一下,常陆院馨回头看去,班长桑笑意盈盈的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当初试胆大会的面具,尖尖的狐狸耳朵竖在头顶,眉尖的一抹金被灯光也熏染上了些许的红光。
“当初你说好看的呀。”柏白说道——大概是因为面具遮挡住了面孔的关系,常陆院馨有那么一刻甚至觉得,面前这人的身影虚幻都近乎透明。
他想也没想的伸出手去拽住了少女的手腕,柏白讶异的欸了一声,像是明白了什么,也慢慢的握住了他的手。
她嗯了一声,似乎还有些羞赧:“果然情侣之间出来玩,还是手牵手比较棒吧。”
常陆院馨却没有接下这句话,他迫切的伸出手去,想要摘下少女的面具,柏白皱了皱眉,她拍开他的手:“说好了这次出来玩都听我的哦。”
常陆院馨:“啧……面具什么的,太碍眼了。”
“喜新厌旧的家伙,当初你还觉得好看呢。”班长桑转过了身并不理他:“果然追到手和追不到手就是两码事啊。”
常陆院馨叹了口气,牵起刚刚被少女甩开的手。
“并不是这么回事,稍微对自己有自信一点,嗯?”
“……我这话哪里是对自己没有自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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