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胳膊上,稍稍用了劲儿,便把他的右手压了下去:“想知道?”说着扬眉看他,“两年。两年后等你中了举,我就告诉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只留下崔昱一个人愤恨不已,胸口郁结。
这一日崔昱一个人出了府,拉了一干朋友们去吃酒,是到晚间才被人送回崔府来。
润大太太见到他的时候,他面颊上浮有红晕,眼神朦胧又迷离,明显就是吃醉了的模样。
幸而崔润尚未回家,只怕今日回来的还要晚,若不然见了他这幅模样,岂不是要动怒?
润大太太也知道崔昱一向是个自律的人,虽然从前也跟朋友们出去吃酒疯闹,可从没有这样失态过。
吩咐了人去煮醒酒汤,润大太太自个儿上前去给他掖被子,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稍稍放心一些后又在他脸颊上轻轻地拍:“昱哥儿?昱哥儿?”
崔昱这会儿是完全醉了的,因觉得脸上轻轻痒痒的,便偏了偏脑袋,嘴里咕哝着什么。
润大太太蹙眉贴近他脑袋,才听仔细了他口中叫的是薛成娇的名字,还嘟囔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先是吃了一惊,而后吩咐照月在屋里好好服侍着,不许旁人近他的身,竟提步离开了言景堂。
润大太太丢下醉酒的崔昱不管,可也没有回顺安堂去,反倒是一个人往言希堂去了。
她去的时候,崔旻正在书房里收拾书。
润大太太一进屋就看见桌子上摆了一摞的书,先是蹙了眉,又下意识的往多宝阁上看过去,便瞧见崔旻往日最喜爱的一只青花龙穿花纹的高足杯不见了踪影,那处换上了再寻常不过的一只象耳瓶,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便进了屋中去,绕过多宝阁:“那只高足杯呢?你在收拾什么?”
崔旻突然听见他母亲的声音,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怔,本来要往箱子里面放的书就拿在了手里一时没有动。
润大太太狐疑的近前去,从他手上抽出那本书,见是本《贞观政要》,便问他:“这书你不读了?收起来是做什么?”
崔旻也不急着要回去,扶着他母亲往圈椅上坐下去,笑着回话:“儿子想半个月后动身往京城去,这些东西便先收拾起来的好。”
润大太太浑身一震:“什么?半个月?不是说过了年跟吴尚书一起走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也没把崔旻问懵,他似乎早料到他母亲会是这样的反应,只是平静的嗯了一声:“今天昱哥儿说起来,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吴大人在京城还有府邸,自然什么都有人打理好。我到京城去,一应物什都要安顿,跟吴大人一起走,赶不及的。”
润大太太一听这话是崔昱说的,又想起来刚才在言景堂里听见小儿子的醉酒胡话,眉头就锁的更深了:“你们兄弟是怎么了?”
见崔旻眼中闪过不解,她才又道,“昱哥儿吃醉了酒,我听了他几句胡话,原本是想来问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可见了你这样……”润大太太一个劲儿的摇头,“他嘴里一直叫着成娇,还有你坑他,挑唆着老太太一起坑他。”润大太太握住崔旻的手,“到底是怎么了?”
这件事情崔旻本身是没打算瞒他母亲的。
他稍合了合眼,想着那天在敬和堂的暖阁中,祖母说的那些话——我知道你喜欢成娇,昱哥儿也喜欢她,但是无论如何,我不会让她嫁给昱哥儿。好孩子,到了京城好好做,将来出人头地了,你的事情,祖母给你做主。
事实上他想都没想过祖母会说这样的话,他是很喜欢成娇,但是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婚姻大事自还有长辈做主,而母亲一向都是有意撮合崔昱跟成娇,他不愿意在弟弟面前插一脚,也太没意思了,所以动了心归动了心,不敢想归不敢想。
他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祖母会有意让成娇嫁给自己,可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值得欢喜的。
下午见了崔昱的时候,他那幅模样和那些话,基本上应该是已经知道了祖母的心意,他本来想告诉崔昱,趁早死心,无论将来如何,薛成娇进不了他崔昱的门,可是一时看弟弟难过的那样,他也不敢再刺激他。
想办法改变祖母的心意?这是痴人说梦了,不过是给了崔昱一个念想和希望而已。
“母亲,您对成娇的将来,有安排吗?”
润大太太握着他的手骤然收紧了。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有人问她关于成娇的将来,第一次是……
润大太太眯起眼看他:“有话直说。”
“祖母跟我说,不会让成娇嫁给昱哥儿。”崔旻也不往回抽手,任凭他母亲攥着,一字一顿的说道。
润大太太啊了一声,像是有些惊讶:“老太太怎么跟你说这个?”
崔旻脸上就露出了灿烂地笑:“因为祖母想让她嫁给儿子。”
润大太太蹭的一声就站起了身,惊愕不已的盯着崔旻看。
是了,老太太那天说,该把成娇配给宗子,还一直在提及将来请封的事情……难道老太太是真的打算在成娇的婚事上插一脚?
“你也糊涂了吗?”润大太太并不知崔旻的心思,只是皱眉训斥他,“你弟弟待她怎么样,你看不在眼里吗?老太太跟你说这个,真是……”她突然收了声,强稳了稳心神,不能说老太太的不是,于是话锋一转,“你也该劝劝你祖母,这些事情且长远着,现在想什么?你若去了京城做官,还有工夫操心这些?”
“儿子有什么可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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