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替他省下几件。你家中父母兄姐都同意?”
沈蔚眼中有薄薄的泪,却也是笑的:“不同意也得同意,他们几时拧得过我了?”
“是是是,在你沈家,你说话,也还算事的,”傅攸宁向来不喜伤感的告别,也不多说,“你走得这样急,要同大家话别吗?”
“不必了,我学你哪,”沈蔚拿手背胡乱抹了眼睛,笑得明晃晃地将她抱住,“千山万水不必相送。他日江湖再会时,愿我已成了更好的人。”
你是我的第一个引路人。我很庆幸,由你目送我,去往浩荡征程。
我多想长成你这样,面容温暖却心如磐石的姑娘。不怕孤单,不俱受伤,不畏求而不得。
我愿如你,靠一己之力在这世间沉浮,明正堂皇立于玄黄天地之中。和光同尘,与世无争。
我愿如你,登高冈而振衣,临清流以濯足。
我愿如你,在高处懂得俯首,于低处始终昂头。以诚挚柔心待人,以坚韧抱负克己。
从今后山长水远,却也天地广阔。帝京与边关,天涯共一色碧空。
前路或许道阻且长,可此番我不愿再等谁来领我走上花开迤逦的将来。
这一回,我要,自己走。
愿我归来时,马踏轻云七宝莲,素心在怀月在天。
愿我归来时,已能骄傲地笑,风轻云淡望着曾心爱过的少年。
“宁姐,愿你,求仁得仁,长乐,无忧。”
傅攸宁轻轻回抱她片刻,静默良久。
领着沈蔚将一应事宜办完后,傅攸宁便放人离开。
虽沈蔚职衔不高,她的离去只需傅攸宁做主,不过傅攸宁仍是循例去向尉迟岚回禀。
进到尉迟岚的办事厅时,他正在抓狂,虽说他看上去是正襟危坐的样子,可傅攸宁一眼就看出,此刻他的内心丝毫不冷静。
“有事说,没事滚。”
以傅攸宁对这位顶头上官浅薄的了解,能使他进入如月事不顺般的状态,定是有大事发生。
可若尉迟岚不说,她便不会问,两年来一贯如此。
这是绣衣卫的规矩,虽许多人并不当回事,但傅攸宁在底线问题上一惯谨慎。
于是她也就对他努力压制的躁狂视而不见,只言简意赅道:“沈蔚请脱去绣衣卫武官籍,我同意了,就跟你说一声。”
“沈珣之的妹子?”尉迟岚淡淡一笑,“行吧,反正她也是混日子。便是人留着,魂也没了。再说,她这一走,沈珣之那个护妹狂魔也不必三天两头逮着我再鸡猫子鬼叫的,生怕他的宝贝妹子给磕碎了。”
沈家上下将人护成那鬼样子,将来说不得沈蔚好好一棵苗子要给养废了。
人,总归是要长大的。
傅攸宁深有同感,总觉沈蔚此时离京,虽是因黯然神伤而有些逃避的意思,虽略任性些,却未必就不是好事。
况且,她一向觉得,那是个养好了能顶天立地的姑娘。
来日待她长成一树繁花的参天之木,杨慎行那瞎眼美少年便是想吊死在这棵树上,也未必找得到位置。哼哼。
“好,说完了,我滚了。”
尉迟岚忽地想到什么,又将她叫住:“站住,先别滚。这样,即刻将你手上闲着的人拢一拢,全带到兰台石室帮忙。”
兰台石室是皇家修史存典处,位于皇城之内,向来是个清静地。据闻内卫与禁军平常巡夜时,也只需草草行过。
“怎么了?”傅攸宁开始努力转动并不那么机灵的脑子,试图理出个头绪。
“前些日子剑南道分院传了消息回来,当时只说随使团出使楼然的史官邹敬有异动,”尉迟岚略一沉吟,当下决定即刻让傅攸宁参与协助此案,便将现有的消息与她开诚布公,“索月萝推敲许久,推测怕是邹敬跟成羌搭上线了。”
剑南道与楼然、成羌均接壤,使团原本是要往楼然去的。既说邹敬有异动,那意思就是,他可能要去的方向,并不是使团原定的楼然。
成羌是宿敌,兹事体大。便是捕风捉影,也不可不防范于未然。
“今晨我又接到剑南道分院的消息,近来成羌王室对兰台石室似有图谋,只暂不知意欲何为。”
傅攸宁大惊:“邹敬……叛国?!”
尉迟岚拿手指隔空点点她,谨慎地不置可否:“我之前已借了孟无忧,让他带着霍正阳他们几个去剑南道拿人了,现下尚不能定论。索月萝的线人说,据闻邹敬可能得知了一个极大的秘密。咱们得先捋捋,他一个史官,究竟能涉及到何等程度的秘密。”
邹敬不过是个低阶史官,并无实权。据这几日的排查,他日常来往相交的也并无显赫的大人物。
照常理,他能接触到的天大秘密之所在,最大可能,就是他在兰台石室的史料存档中发现了什么。
傅攸宁脑中渐渐有些清晰了:“也就是说,眼下需要找出来的是,我朝的什么秘密会对宿敌成羌有利,分量又大到足以让邹敬带到成羌做投名状?”
尉迟岚无奈苦笑:“眼下消息只这么点,既知对方的意图在兰台石室,就先守株待兔吧。”
“懂,就是赌运气。”傅攸宁倒不在意方法策略如何,反正她素来是指哪打哪的。
“我这人运气不怎么好,如今这样大的事哪敢靠运气。”尉迟岚神色凝重地抬手指向上方。
“我打算,靠天意。”
其实,你就直说死马当作活马医即可。
傅攸宁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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