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想怎样?”她一开口便带着一种挑衅意味。
许子陵面色平静充耳不闻,仿佛熟睡的婴儿一般。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咬着牙根又恶狠狠地追问了一句。
他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只顾有条不紊的移动着艾条,一板一眼在她背上做业务。
“你是不是个男人?”她的言辞越来越激烈,几乎是用一种侮辱性的口气在咒骂。
“不是。”他终于开口了,语气简短而坚决。
他的这句回答得相当于在岸边竖起了一条带斜面的大堤,席卷而来的大浪最终带着泡沫消弭于斜面之上,浪头再大奈何斜面并不受力。
吴媚顿时哑了炮,气势汹汹顿时变成了有气无力。过了好长时间,她才虚弱的说道:“我知道我错了,你想怎么发泄你心中的怨气都行。”
“吴总,我并非得理不让人。”恰好此时艾灸程序刚刚走完,许子陵借机走到一边翘足而坐,淡淡的说道:“有些事情需要沟通理解,而有些事情则根本没必要。”
“你不要用这样的态度对我说话,我已经很难受了!”
“那是因为你没有参透。”
“我说过我错了,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完全不用。”
“你是故意折磨人。”
“你怎样理解都行。”
吴媚忽然唏流唏流抽泣起来,她红着眼睛酸着鼻子说道:“我那样说无非是不想让人发觉我频繁出现在青云山,不想让张冠寿之流怀疑我在此地找到了新的兰源,更不想让你陷在那些相互利用尔虞我诈的名利场中,我觉得你现在这种生活方式很好、很干净!”
“吴总,我并不在乎你如何看待我所说的那件事情。”许子陵摆弄着手上的艾条慢悠悠说道:“我只在意你对我说话的态度?”
“我是对事不对人。”
“那就更没必要盛气凌人了。”
“我没有盛气凌人,我只是着急,我不想看着你放弃清高追逐世俗。”
“吴总,在某些人面前,你大概再着急也不会不依不饶咄咄逼人吧?”
“你指谁?”
“张冠寿,我见过你在他面前的样子,为什么?”
“他……”吴媚卡壳。
“我告诉你。”许子陵郑重其事道:“因为他有权、有钱,是不是?而我只是个乡下白丁穷小子,你便可以随意呵斥。”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你说话办事便会采用双重标准,”许子陵根本不听她的,自顾往下说道:“我不过说了句办厂子的事情,见不见在你、办不办也在你,没有任何必要用那种语气态度对我。这种态度在我们这里叫什么,叫‘舔肥屁股咬瘦球’!”
“你胡说!我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呵呵,你是怎样的人?恕我驽钝,你的态度我根本无法理解。”
“我本来不想说,这是你逼我,我真说了?”
“说吧。”
“我觉得你变了,变得世俗、玩世不恭,所以我很生气、所以我就口无遮拦。”
“呵呵,我市俗、我玩世不恭?凭什么这么说?”
“你……秦子衿的那件劳什子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还给她?”说着,他一把从他枕头底下掏出秦子衿留在这儿的罩罩。
姜是老的辣!剑从匪夷所思的角度刺来,许子陵有点意想不到,当时便有些慌乱,他胡乱招架道:“我早就想还给她来着……一直……一直没机会。”
“据我所知,这段时间你在县城天天和她见面,怎么没机会?”
“她是记者,我在县里开巡回表彰会,当然天天见面,我不可能接受她的采访时手里还拎着她的奶罩罩。”
“不可能一天都在开会,也不可能一天都在采访,之后呢?”
“我有我的事她有她的事,各忙各的。”他的脑壳有点发木,锐利与锋芒顿失。
“就这么简单?”
“秦子衿和我之间只不过是采访与被采访的关系,你想要多复杂?”
吴媚三番两次把这事端出来,虽然很老套但是很致命。
一提起此事他便心虚气短,有理变无理。此时他便真真切切感觉到:自己的事情一旦遭遇吴媚,往往变得如同一双狗皮袜子一样,没有左右之分、没有正反之别,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最后只有糊里糊涂收场,从又回到,收尾时才发觉只不过画了个圆圈圈,没有错对、没有是非、更没有解决任何问题。
至于为何会这样,他也说不清道不明,既然如此不如息事宁人,该怎么地就怎么地。
“好了好了吴姐,”他举手投降,“我错了,不说了。”
“知道就好!”吴媚得意地笑了起来:“该给我按摩了。”
他俩之间仿佛有一种很奇怪的默契,彼此间的情绪过渡曲线起伏剧烈而又变化无常,刚才还是漫天阴霾,转眼便成风和丽。若有第三者在场,真会怀疑他(她)俩都有轻微的人格分裂症。
这种关系也许只会发生在手足同胞之间,鸡一嘴鸭一嘴,仿佛时时不能容忍,刚刚闹得鼻青脸肿,转眼便可破涕为笑勾肩搭背。
“有时间我可以和你们的乡长书记坐坐。”吴媚惬意的伏在那里,心安理得地让他给自己按摩,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具体和他们商议一下政策倾斜问题。”
既然如此何必当初?许子陵心里暗笑不止,嘴上却故意淡淡的,“你要为难就算了
喜欢混世小村医请大家收藏:(m.23dus.cc),爱上读书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