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太昊城,已经是四月中旬的事了,此时太昊城中春播已经完成,正是一年中最为悠闲的时光,族人三五成群,或在村坊间散漫闲逛,或在田间野外踏春,或跨马张弓,离城数十里去狩猎。
梅梅一到城中,没怎么顾得上抱外孙,就急着从梓桦手里把养蜂场接过来,开始春天高产期的管理,我却急着到布坊去参加春蚕的后期管理,从大楚来的庸族女孩子没有去处,倒正好在家中帮忙照面风越,让我怀疑将来元楚来时,兄弟俩多半都会说庸族话了。
风林和梓桦对我们的返回虽然早得鸽书通知,仍是喜出望外,这大半年来,也着实让他们有些公私难以兼顾,孩子就是一个最大负担,风越已经一岁,在家中满屋乱窜,吓得他们夫妻俩成天叫人全程陪同,不敢有一丝懈怠。
虽然对我和梅梅已经没了映象,毕竟血缘至亲的关系,孩子很是喜欢梅梅和我,看到我们回来,风林和梓桦都松了一口气。
我却没有急着照看风越,去了大半年,太昊城中最让我牵挂的竟然是那些难看的虫子!
春风中,城外的桑树长势喜人,可是春天还不很浓密的树叶却极大地限制了春蚕的规模,眼下城中只有风林有了两件像样的丝绸面料“族长服”,虽然有一件是为我准备,我试穿了一下,实在有些勉强,干脆一并都让给风林。
我期望中的丝绸业的春天看来还早,看到去秋族人学着新插的桑枝发出的几枝嫩芽,我快失去等候的耐心了。
“从你的作坊里选些人吧,让他们到大越去养蚕!”
一时看不到明显的成绩,我几乎放弃了太昊丝绸的明天,想把丝绸业送回到它在后世最发达的地方去发展,历史选择了余杭作为丝绸的高度发达地区绝不是偶然的,说不定只有那边才适合让丝绸业快速发展起来。
布坊的老板一时哑然,却听出了我的意思,咬咬牙去安排人手去了,结果一些有亲人在大越城的匠人竟欣然向往之,报名者还不在少数,看来这也算天命使然,人力勉强不来的。
但这一季的春蚕纺出丝来,居然还是够了三五件春衫,看来太昊的丝绸业也不一定等到从南方而来,作为原产地仍是大有可为的。
诸事抵定,我又回到了以照顾风越为主,太昊学校上课为辅的常规状态中,成日阶沉浸于太昊学校和家的两点一线个人天地中,与风越陶然自乐,尽享天伦之福,偶尔间到匠作坊去一趟,开始一点点开始设计以马尾为弦的太昊琴,这差不多是我到原始之后一切理想的终端了,舍此我还能够做些什么?毕竟年岁不饶人,精力和体力都不复当年,也少了豪情壮志。
可是天不假我之便,没能让我这安生日子多过上几天,就在这波平浪静之中投入巨石,掀起了一番波澜。
“父亲!请随我到宗庙议事!木驼叔叔鸽书中说,炎族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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