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堵车。”白文元打开后备箱,拎出几个包装盒,以及一个芦苇编的小筐子,交给常相思,道,“你拎着。”
常相思接了东西,冲白文元打了个招呼,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奇了。这个少年,惯常都是笑嘻嘻的模样,何尝这么苦恼过。
“情况怎么样?”
“我偷偷摸摸的,就和做贼一样。婶婶防我死死的,根本不给我看宴客的单子,幸好倩倩仗义。”白文渊把打印纸塞给白文元,“你自己看吧,没请多少人,我估摸着是时间太紧张,别人都抽不出空来。最后落实到位的外人,就这么五六桌,加上我们自家人,不到二十桌。”
“谢了。”白文元拍拍白文渊的肩膀,“哥记你的好。”
“哥,你可千万要处理好了,不然,咱们家可要丢大脸了。”
两兄弟交流完,白文渊躬着腰偷摸走了,留下常相思看着白文元,“你们在计划什么呢?”
白文元清清嗓子,道,“秘密!”
常相思还想说点什么,却被白文元一把拉了进去,她只得闭嘴,好奇地打量着。
从一开始进入大院的门岗,气氛就有些严肃,及至进入了生活区,看到晾晒的各种衣物和生活用品,才感觉到人间的烟火气。白文元爷爷居住的这栋三层小楼,从外观看偏欧式,但似乎是重新装修过,并不显旧。小院子里安装的落地灯也点亮了,衬着周围的花草树木,迷迷离离颇为幽静的感觉。
白文元推开门,大大咧咧走进去,立刻便有保姆和秘书上前来关怀,他牵着常相思一一介绍。常相思接受着衡量她的目光,礼貌地打了招呼后就不再说话。
“爷爷呢?还没下楼吃饭?”白文元道。
“刚才文渊送了一本棋谱来,缠着他下了两盘,现在正在收棋子,马上就下来了。”
“我们先上去找爷爷!对了,都没吃晚饭,再加两个菜吧!”
白文元拉着常相思上楼,丢下面面相觑的保姆和秘书。
“这样好吗?”常相思有点犹豫,不速之客从来都不太受欢迎。
“好的啊。”白文元坚定地回答,敲响了书房的门。
他微笑着推门,迎上门内白发苍苍老人,道,“爷爷,我回来了。”
“是文元啊!”爷爷戴着老花镜,抬了抬镜框,瞧见他身后的常相思,多看了一眼,“带朋友来家里玩?”
“这是常相思。”白文元进屋,介绍道,“以前我给你说过那个——”
爷爷一脸恍然的样子,拿着棋子的手指了指白文元,脸上满是无可奈何的表情。
“相思,这是我爷爷。”
“爷爷好!”常相思微微躬身,双手拎着东西,非常不方便。
白文元接了她手里的东西,道,“这是相思给你准备的礼物,要看看吗?”
爷爷放下棋子,指指对面的座位,“坐!”
白文元立刻拉常相思坐下,将盒子摊开,道,“这是您之前一直想要的核桃,凑了一对;这是今年的新茶,托人带的。还有这个——”他将芦苇编的篮子推过去,“相思家里自己做的豆皮,全手工,纯天然有机食品,吃了对身体好。”
爷爷看着自己孙子卖力演出,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眼睛却看着常相思。常相思有点窘迫,这一堆的东西,除了豆皮和她有点关系,别的她可是一无所知。
“姑娘准备的呀?”爷爷淡淡道。
“是呀!”白文元面不改色。
“是吗?”爷爷看着常相思,“姑娘,您费心了。”
常相思看着爷爷眼睛里的一目了然,道,“爷爷,只有豆皮是我家自己做的,别的都是文元自己准备的。”
被当众戳穿,白文元“啧”了一声,伸手戳着她额头道,“我们一起的,谁准备都一样,只要爷爷喜欢。爷爷,您说是不是?”
爷爷扫自己孙子一眼,满是皱纹的脸微微笑了一下,依稀露出一些慈爱的光来,“臭小子,现在变得狡诈了。”
“爷爷,您看——”白文元的声音里不自觉带了一些哀求。
“也罢!”爷爷直起身,看着常相思,道,“姑娘,多大了?哪里人呀?家里做什么的呢?”
“爷爷,我今年三十了。”常相思紧缩起来的心脏松了几分,道,“北部县人,家里原本是务农,现在父母在县城里开了个小店,卖豆制品。”
“不容易。”爷爷感叹了一声,又道,“你和文元什么时候认识的呢?现在在做什么?”
“我十八岁的时候去老蔡沟,和文元同一列火车同一排座位,他帮了我一个小忙。后来,他跟着我下了火车,加深了了解。”常相思双手抠在一起,手心出汗,“读书的时候一直和他在一起,毕业的时候分手。前两个月在平城又见到,经历了一些事情,他就带我来见您了。”
“爷爷,咱俩是一见钟情!”白文元伸手揽住常相思的肩膀,略有些得意地冲老人笑。
老人拍一下椅子扶手,对常相思道,“姑娘啊,文元为了你,都要把咱们白家的天给戳出一个窟窿来了,你就这么轻描淡写几句话,把我这个老头子给打发了?”
老人问得简单,常相思答得也简单,这本是对应的关系,但老人却明显的表现出了对这些答案的不满意。他仿佛是故意的,抛出这样一个态度,测试她抗压能力。常相思原本是个直率的人,会坦诚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可在这一刻,她有一种预感,如果她主动提起那些令人痛苦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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