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霓回到自个儿屋里,大哭了一场,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地,又蹦又跳又砸东西,把家里搅了个天翻地覆。陈秋花守在一边低声劝着,根生则搓着手看着,连根手指头都没敢动她。就好像真正受了屈的是她,不是别人。
春心早知道是这种结果,冷笑了两声就出去了。谁让她没娘呢,没娘护着,活该叫人打。
正月十五过去了,年也算过完了,接下来的几天春心着实歇息了几天。根生也因为对春心有愧,家里的活许多都不让她做了。
陈秋花非常不满,背着根生叫她干活,她也不理会。反正过了年离开春还段日子,家里也就是做做饭洗洗衣服,至于收拾屋子,看着脏你收拾去啊,谁看不下去谁干。
春心也觉得自己把一家子都惯的太厉害,所以她真的好几天都没伸下手。没事的时候到韩骄子那儿坐坐,跟他学学卜卦看风水。
其实韩骄子根本不是什么学道之人,你听说过哪个狐狸精喜欢当道士的?不过谁叫人家是妖怪呢,能掐会算的,算卦特别灵,十里八乡的人都到这儿来找他卜卦。
一时之间,他的生意好的出奇,一个人忙不过来,自然要找个帮忙的。所以几乎每次她去,都被硬拉着给主顾们端茶倒水,排队领号,干点杂活。而每次只要她一不反抗,他就说她欠了钱,用此要挟她。
春心被他矫情的牙疼,质问道:“上回的卦钱我早还给你了,一共十两,我哪还欠你钱?”
韩骄子笑着摇了摇他的象牙扇,“那是卦钱,上回在自由市场买种子的钱你还没还呢。”
春心捂着腮帮子生闷气。他那会儿说是送她的,还让她乱感激了一把,现在一转眼就又成了欠账了。他怎么不列个单子,把她所有欠他的都要了去?
她本就是这么一说,结果韩骄子真的花一晚上时间列了个单子。那些种子人间没有,若要卖至少卖个几百两。抓个妖怪又打又杀的耗费精神,怎么也得有点补偿费,还有带着她飞来飞去的,也要钱,美其名曰是车马费。最后林林总总加起来算了算,几万两还有余。她就是这辈子砸锅卖铁,砸断骨头也还不清了。
春心急了,骂道:“你们家干什么的?是不是开当铺的,怎么这么黑?”
韩骄子挑挑眉,假装吃惊。“你怎么知道我开着当铺呢?”他们狐族与外界接触的联络点,还真的是家当铺。
春心彻底无语了,论耍嘴皮子十个她也不是他的个儿,最后被他三说两说只能乖乖地给他白干活。做饭收拾屋子还得洗衣服,就连他的内衣裤都得帮他洗。有一回她实在忍无可忍,拎着一条雪白的亵裤去找他。
韩骄子正吃葡萄呢,也不知道这种天气他从哪儿弄的葡萄,一边吃一边把皮吐得四处都是。他瞧见她手里拎的东西,咧嘴笑起来,“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的内衣。早知道就送你两件了。”
春心咬牙道:“你不是会法术吗?这种东西施个法不是就洗好了?”
他又吃了个葡萄,不咸不淡地从嘴里吐一句,“法术洗得不干净。”
春心恨急,把亵裤甩在他脸上就跑出去。她又不是他媳妇,凭什么要摸他这种东西?想着自己还拎着它从后院走到前面,就觉一阵脸红。
除去这件事之外,其实与其待在那个家,她还是更喜欢在他这儿的。上次韩骄子说过,哪个有名的阴阳家身边不跟着个狐狸啊,这话用到她这儿正好倒过来。哪个有名的狐狸精身边不跟着个小老道啊。她就是天生要伺候狐狸的。
但是一个女娃,老往男人这儿跑,来的时间长了难免遭人诟病。韩骄子的长相太招人,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有事没事就爱往这儿跑,自有那瞧春心不顺眼的,在一旁编点瞎话寒碜寒碜人。说这个韩道士其实是个“花”道士,对未成年的小姑娘最喜欢,经常占点便宜什么的。
正所谓舌头底下压死人,根生听了几嗓子,心里犯膈应,就再不叫她去了。让她在家好好待着,哪儿也不许跑。
这下陈秋花如获重负了,本来她就不爱干活,经她打理的屋子乱七八糟的,上回成婶来,还以为进了猪圈了。在外面好一阵子埋汰她,说春家大嫂子看着外边光溜,其实就是个驴粪蛋。
陈秋花听得心里恼火,就在外面传闲话,说成婶有个私生子,都十来岁了。她这个私生子说的就是明焕,这事本来就是在她脑中假想的,除了她天下再没第二个人知道。
成婶也不知从谁那儿听见是她说的,上家里来闹了两三回,非得叫她把话说清楚。陈秋花怕万一明焕真走了,每月那三两银子就泡汤了,支支吾吾的也不敢说,最后被成婶好一顿臭骂。
她心里憋着火,没处撒,就把火气撒到春心身上。对根生说,以后别叫春心到处乱跑,在家里多干点活,把她拴住了就不会有外心了。根生正担心春心被道士勾引呢,经不住她的撺掇,就把她关在家里好一阵不许她出去。
虽然他嘴上也说叫陈秋花多少帮着干点,不能什么都推给孩子。可陈秋花的人品就那么回事,背着根生没少指使她。
转眼又过了几天。开了春,地里要撒种子,根生和牛大叔上城里给村里买种子,这一去十天半月才能回来,他临走时嘱咐陈秋花好好看着家。
陈秋花不愿意,拉着他的袖子撒着娇,说什么也不放开。她是离不开男人的,每天晚上不做那事就睡不着觉,经常扭着根生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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