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美莲说:“他们艰苦?他们还能有我们艰苦?他们肩挑背磨了?他们晒太阳淋雨了?整天躲在阴凉地方做事,挣的都是松活钱,能有多累?
“他们再舍不得吃,每天还能吃小笼包子和米粉,我们一年到头了都吃不上一次小笼包子和米粉……”
江子纯很无语,开了两年多的饭店,因为忙,他们没有时间专门做饭,饿极了,大多数时候都是用小笼包子和米粉充饥,连吃了两年多时间的米粉和包子,江子纯厌烦得看见它们就想吐。
第三年,郑美莲还是说:“明年修!”
第四年,童小安说:“不等了!几年了,我们送了两万多块钱回去,他们根本还没有动手的打算,他们如果一辈子不修,难道我们一辈子不结婚?”
于是两人准备结婚了。
他们先回c县办理了结婚证,郑美莲说:“证可以先办,现在没有钱做酒席。”
童小安说:“不做酒席。”
修房,结婚,是人生两件大事,但在郑美莲的眼里,修房子是全家人的大事,而结婚只是童小安和江子纯两个人的大事,两个人的大事自然没有全家人的大事重要,所以,结婚得为修房子让道!
不过郑美莲不做,不等于江子纯和童小安真的不做酒。
江子纯说:“山上不做没有关系,反正我们也没在山上呆,但必须要在我妈这里做酒请客,要不然人家还以为我没有结婚就怀娃娃了,那以后我妈没脸见人。”
“做吧,”童小安说:“钱全部由我们出,请你妈帮我们操办。”
“嗯。”江子纯答应了。
童小安又担心地说:“如果你妈知道我们山上不请客,只在他们家做酒席,她会不会不高兴?”
谁家的女儿出嫁也不会不在男方做酒吧。
江子纯说:“不会。”
回到t县后,江子纯就回家跟母亲商量做酒的日子。
“妈,”她说:“我要结婚了。”
母亲江素素说:“结吧,结吧。”
江子纯的母亲江素素是独生女儿,江子纯的父亲是小时候他爷爷奶奶从街边拣回来的,带回来后才改姓江,取名叫江静忠,江素素和江静忠长大后结了婚,所以江子纯三兄妹都姓江。
为这事江子纯经常闹笑话。
江素素读过一些书,当过十多年的村妇女主任,村民和镇上有不少人都认识她,有人知道江子纯是江素素的女儿后,就问江子纯:“你为什么姓江?”
江子纯一本正经地回答:“因为姓江,所以姓江。”
“那你跟你妈妈姓?”
“不是。”
“你不是跟你妈姓,怎么会姓江?”
“我妈要喊我姓江,我就只有姓江。”
“那你爸爸姓什么?”
“姓江。”
问话的人笑得喷饭:“你怎么不早说?”
“你又没有早问,我怎么早说?”
得知女儿要结婚了,江素素笑着说:“结吧,结吧,我喂的猪已经快两百斤了,正好可以杀了给你结婚做酒席用,鸡也养的有,就是上街买点鱼和卤鸭子,把全队的人都请来也够了。
“我们也不要童小安他们给什么彩礼,我们也就不给你准备陪嫁,这么远,往山上运麻烦,他们下来把你接上去就行了……”
江子纯忙打断母亲说:“妈,我们不准备请太多的客,只请近亲,简简单单做几桌就是了。”
江素素说:“那怎么行?你哥哥结婚的时候,我们摆了六十桌,你也得跟你哥一样大办酒宴,要不然童小安会说我重男轻女,你哥哥结婚就弄得隆重,你结婚就舍不得。”
江子纯摇头:“他本来说的不请客,把结婚证办了就行了,但我想着我还在这里生活,不请客的话,乡邻乡亲还以为我没有结婚就怀孩子了,那会让您和爸爸难堪,所以我们打算简单一点。”
“那童小安家里的人来接亲,看着才稀稀疏疏几个客人,也不像话。”
“我们不通知他们,”江子纯看着不解的母亲解释:“上面要修房子了,钱很紧张,我们不打算在上面做酒,在这里做了就行了。”
“那接亲怎么办?”江素素问:“你回来,童小安一个人在街上也忙不过来啊,他又要招呼客人,又要来接亲……”
江子纯说:“我们不在街上做酒。”
“不在街上做酒?那这婚怎么结?”
江素素糊涂了。
按照农村的习俗,结婚是大事,男方要摆三顿酒席,女方是两顿。
第一天的晚上,女方和男方各自在自己家里待客,因为像结婚这样的大事,是要请许多客人的,很远的远亲,平时比较相熟的朋友都要请,家比较远的要提前赶来,这个叫第一顿。
第一顿也叫支客酒,这一顿是比较重要的,远客没有来的就不说了,本队的人要挨家挨户地请的,主人极为比较恳切,让对方却之不恭,就算平时有过争吵的,这时候也都笑脸相迎,于是就都来了。
第二天早上,女方这一顿就特别隆重,因为这是女儿在娘家吃的最后一顿饭,以后回来
就是以客人的身份来吃饭了。
男方这天早上待的主要是接亲客。
做酒席之前,男方就要先向女方询问,有多少陪嫁,才好安排接亲客。
以前的陪嫁其实也是男方出钱,男方可以把钱交给女方,让女方自己去买,也可以先买好了送到女方家里,等结婚的时候再请接亲客去抬。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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