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也不自觉地一点点向彼此靠近,在走向教堂的脚步里,慢慢找回缺席对方生活的日子里,已经消失殆尽的,无力驱逐孤独寒意的,温暖。
“曹申先生,你是否愿意接受你面前这位美丽的女士作为你的合法妻子?”
“我愿意。”
“苏落女士,你是否愿意接受你面前这位优雅的男士作为你的合法丈夫?”
“我愿意。”
“无论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无论何时何地,风雨磨难,你们是否都能履行和承担婚姻赋予的义务和责任,坚贞,信任,尊重,爱护,陪伴,直到生命的尽头?”
“是的,我保证。”
“现在,请两位交换信物吧。”
看着圣经上的两枚戒指,曹申伸出了已经开始明显颤抖的双手。那是毕业离开印和的前一晚,他跟着苏落来到了这里,懦弱地将用了三年的积蓄购置的戒指扔在了教堂里,然后漫无目的地满世界晃荡,告诉自己只有离开,对她才是最好的;但其实说到底,都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自私罢了。
交换戒指的环节只有短短几十秒,对于曹申却仿佛是等待审判般漫长,在戒指套在无名指上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紧紧抱住了面前的女子,像终于找到失而复得珍宝的孩子一样,哽咽出声,“落落,对不起,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面色沉静的苏落,在听到那声久违的抱歉时,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然后握起拳头,重重地砸在对方的胸口上。那么多日子的形单影只,那么多次的自尊扫地,即便是交换戒指的那一刻,对这段感情,苏落的心里,不甘和怨忿还是占有分量不轻的比重;但哪怕如此,自己还是没有办法拒绝对方的缴械投降,主动靠近。
“看你的表现。”看着苏落微微扬起下巴,拿出口袋里的红绳,曹申眼里的那一点点小失落也转化为了坚定,单膝跪地,轻轻地把红绳系到了对方白皙地手腕上,“相信我,不会再有让你失望伤心的那一天了。”
“我以圣灵,圣父,圣子的名义,宣布二位结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轻吻新娘了。”
金发碧眼,帅气依旧的神父,结束了自己字正腔圆的中文致辞,擦了一下头上莫须有的汗珠,轻轻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没有再岁月的河流里被冲散,始终执着向彼此靠近,并终于交换誓言,小心而庄重地蜻蜓点水一吻的新人,明明年纪相差无几,他的眼里却盛满了慈爱。
携手走入教堂和携手走出教堂,中间只隔了一个小时多的时间,两个人重新面对蓝天白云的时候,却已经是截然不同的心境;起码对曹申来说,手掌心不会再因紧张而冷汗密布,十指相扣的动作,亲密而又自然。
“dave,不用送了,今天麻烦你了,中文的发音,很棒。”
看到苏落伸出的大拇指,david也没有再客气,停住了脚步,少有地露出了受到夸奖受用的骄傲表情,“谢谢,明年我准备去中国看看,去临安的时候,希望可以再见。”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david看着苏落调皮的笑容,有些困惑地皱起眉头,然后在曹申想要解释的时候,嘴角扬起,得意的情绪好像都要从深邃的瞳孔里溢了出来,“《论语》,我看过,孔子说的。”
苏落和曹申对视了一眼,然后默契地又向某人伸出了大拇指,正准备再寒暄几句就告别,就看到david迅速敛去笑容,绷着一张脸,严正以待地好像要迎接检阅的样子;顺着对方的目光,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向身后看去,然后噗嗤一声,没忍住,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
即便过去了这些年,我们david神父还是凭借着俊朗的外貌,勾搭着小女生们亲赴后继地奉上情书和巧克力。直到坐在缆车上看着被簇拥在中间哭笑不得的黑袍,苏落脸上不厚道地笑意也没有衰减半分,直到眼前的景象逐渐淡出了视野,才收起了笑容。
“落落~”苏落闻声转头,就看见了某人像一条大狗一样,懵懂地看着自己摇尾巴,心里那一点也怨气也不好再发泄出来了,语气还不由地带出了几分诱哄,“鹿柠那还有一间客房,等一两个月这里的事情结束,我就回国...好不好?”
轻轻把头放在对方的肩膀上,既然都毫无形象可言了,曹申也就破罐子破摔地倚在对方身上,乖巧地嗯了一声,才一两个月而已,比起对方无望的等待来说,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奖赏不是吗?
“落落...”谢谢你。
年近七旬的夏老太太终究还是没能挨得过家里一大一小的视线攻击,尽管确认只是脚踝崴得有点严重,还是在医院里从头到脚做了一遍检查,才被允许离开医院回家。坐在自家的小车里,老太太还念着全身检查的费用一阵肉疼,刚想出口的抱怨,在看到自家孙女那双无辜的眼睛,就全然变了口风,“哎呦,还是小瑜懂事,哪像你爸,多少年也不知道让我做个检查,养个儿子,真是夭寿哦。”
夏清风看似目视前方,眼观鼻鼻观心地开着车,心里虽然理亏吧还是有难言的憋闷,明明一个月前自己才提过的,不是被您义正言辞地以还没有满一年,败家子有两个钱就知道浪费给拒绝了吗?这样子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真的好吗?
哀怨地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夏清风继续听着女儿在后座耍宝,哄得老太太咧开嘴笑得老花枝乱颤,心情却变得平和明媚起来,一家人,真好。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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