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然而他一向我行我素,不怎么将帝室放在眼中,朝中也拿他无可奈何。
虽然如此,谢祈自那之后还是每日留心越州的动向,然而不仅没有战报,却连姜舒那里的消息也没有一封。
他心中十分忐忑,终于在第十日,一大清早便有一封加急的文书送了过来,是凌襄上表朝廷,越王勾结叛军,有意谋反,已被剿灭。
凌襄只带了三千轻骑悄悄从云梦泽出发,走的十分隐蔽,因此对朝中而言这个消息便来的十分突然,顿时朝内上下哗然。人人皆知,凌襄带的是桓冲的部曲,且不说越王谋反一事是真是假,单单他擅自用兵一事便是逆行。
然而凌襄此封奏表虽是战报,却更像是通告,凌襄出其不意直袭州府,控制了越州行政中枢,而越王余部坐船,远遁海外。凌襄又接管了越王旧部,历数他与叛军勾结包围朗月关的罪行,至此,越州有一半都落入了凌襄的掌控之中。既然已成事实,朝中之人也无力回天,各个都心知肚明,不过又是出于桓冲授意的一场好戏。只怕过不了几日天便要上书,都督越州。
姜炎更是心中焦虑,原本他与越王约定,将姜舒困死在朗月关,然而没想到横空杀出一个桓冲来,幸好他提前得了桓冲的计划,也传讯与越王,他以为越王那里早有部署,却没想到了等了十日居然还是等来了这样的结果。
凌襄那边进展的太顺利,谢祈却不由担心起桓冲来,他带人径直去了朗月关,那里不仅有西南叛军,更有越王派去的精锐,这么多天一点消息也无,恐怕不是好事情。
然而第二天,便又传来了一个捷报,桓冲在朗月关剿灭了叛军,不日北归,谢祈才终于有些放下心来,只是这一路都是顺利,他反倒有些莫名的忧心,看着文书也心不在焉。陆纪走到他面前敲了敲桌他才回过神来。
陆纪望了他一眼道:“想什么如此出神?”
谢祈低头道:“无事。”
陆纪叹道:“此乃多事之秋,只怕西南要大乱。”
谢祈闻言察觉他已有所指,抬头道:“公子指的是?”
陆纪轻声道:“如今越州看上去已在凌襄掌握之中,朗月关又剿灭了残余叛军,桓冲春风得意,然而我却得知一个消息,那些坐船遁海的越王残部其实并没有离开越州,而是在山中选好了位置,待桓冲带亲卫轻装简行先行北归,便要伏击他于山中,他若是死在越州,凌襄必要反叛朝廷,只怕天下便要大乱。”
谢祈一惊,猛然抬头望着陆纪道:“此言当真?”
陆纪闲闲道:“我的消息,断不会错。”
谢祈心念百转,虽略微察觉有异,但关心则乱,犹豫了下对陆纪道:“家中有事,我告个假。”
陆纪皱眉道:“怎么你三五天便要告一次假?”
谢祈道:“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说完他便匆匆走了,陆纪望着他的背影却是笑了笑。
谢祈径自去了四时园,求见桓羽。桓羽见他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谢祈耐心将陆纪的话与他复述了一遍,越王残部要在山中伏击桓冲。桓羽闻言不由面色沉沉,犹疑地望了谢祈一眼,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匆匆布置去了。
谢祈见桓羽去得郑重,心下稍安,在忐忑中又过了几日终于得到消息,桓冲已经平安出了越州之境。
昭阳殿中,公主扔了那战报文书,冷道:“没用的东西,布置了这么久,居然还是让他逃了。”
陆纪叹道:“百密一疏,越王那里不知是谁走漏风声。”
公主道:“也罢,此事不急于一时。”
陆纪微笑道:“的确,总是找得到机会。”
桓冲只带着一队亲卫匆匆回到帝都,那天谢祈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向外望,想起上次他北归之时,满城的银甲武士如同水银在街中倒灌,此次他身后的人没有穿银甲,却是举着白幡。
谢祈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几步下了城楼,刚好桓冲行至城楼之下,见到他也是一怔,顿时勒马。
谢祈的预感成真,他身后的武士十六人抬着一具通体漆黑的玄棺,后面八人举着白幡。
谢祈有个想法,他退了一步,低声道:“不……”
桓冲下马,他似有伤,每一步都走得艰难,走到谢祈面前,深深望着他:“没能带他回来。”
谢祈痛苦地闭上眼睛,似乎看到了棺内姜舒惨白的脸。
他想起姜舒离去时带着身后五千人的意气风发,豪气漫天,如今却躺在一具冰冷的棺材里。”
桓冲沉声道:“对不起,我尽力了。”
谢祈望了他一眼,低声道:“不,我不信。”
桓冲向来是不会解释的,他望了谢祈一眼,便上马而去。
章华殿中,姜泓闻言痛苦不堪,现在大约也只有他和谢祈能理解彼此的心情,他望着谢祈冷道:“我早就说过,皇子阋墙,他不过是看一场好戏,又哪里会真心帮你。”
见谢祈不言,嗤笑道:“你以为他有真心?”
谢祈低着头,姜泓走到他面前,又进一步道:“你以为当年他是真的想娶你?”
“他父亲虽是战死,却不过是因父皇的一句话,你早该明白,他和你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他当初接近你,自然因为你是公主,不过为了玩弄你,再抛弃你,令皇室颜面尽失。如今又怎肯真心待你。”
谢祈漠然道:“别说了。”
姜泓道:“真相就摆在那里,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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