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并不愿战,此次命我领兵而去,一则缓解国内压力,二则增加与北朝议和的筹码。其实此前并不能完全确定,而此次那诏令一发,我才真正确定陛下心意。”
姜汐望着他道:“那如今……”
桓冲叹道:“此役我已准备经年,打了元毓一个措手不及,然而稍纵即逝,若不一鼓作气北上,只怕便要受阻塞。”
姜汐低声道:“那你何日再启程?”
桓冲眸色深深道:“还要看陛下的意思,几时能放我回去,此次回来,自是要让陛下安心。“
姜汐叹道:“陛下如今一心要制衡于你,想必很难。”
桓冲走到她身前,姜汐坐在榻上抬眸望着他,桓冲抚着她发顶轻声道:“你信我便好。”
第二日朝议之时,果然天子虽封赏桓冲,却丝毫不提继续北伐事宜,朝内也一片就此议和的论调。桓冲谢恩领旨,却也并不进谏,只是冷眼旁观。
姜汐自然知道此时他不表明态度是为了令天子放心,然而战机稍纵即逝,只怕以后即便放桓冲北去,战况便会有些艰难。
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走出大殿,低头望见地上人影时才猛然抬头,却发现面前之人是陆纪。
陆纪既早已与她相识,甚至于相交,然而在她面前却从未提起一字。姜汐又想起此前在凌霄阁中陆纪收好的那一箱箱未穿的竹简,又想起姐姐说过的话,再见到陆纪,便有些不知所措。
陆纪眸色深深,似乎有许多话要说,然而望着她的面孔,却欲言又止。
姜汐一顿,正欲说点什么,缓解这尴尬的气氛,陆纪却淡淡道:“这几日,殿下为何躲我。”
姜汐望着他勉强道:“哪有这样的事。”
陆纪仔细望着她,轻声道:“若不是躲我,怎么连话也不愿与我多说。”他向来情感不轻易外露,此时却表情中却莫名有一丝伤心。
姜汐微怔,身后却忽然有人沉声道:“殿下。”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桓冲,果然桓冲缓步走到他们身侧,目光在他们身上逡巡,望着陆纪道:“陆大人。”他虽是带着笑,目光却有些冷。
姜汐只觉头大,开口道:“我还有事,你们聊。”
说完便匆匆转身而去,直到逃出方才那氛围,才觉得好了许多。
然而晚间她因心绪不宁,在殿中书案前写字之时,桓冲却缓步步入内殿。
对于他这样毫无拘束的行为,姜汐早已习惯,立在那里,笔下却不停。桓冲站在她身畔,望她写了一会字,揽着她的腰,从身后去握她写字的手。
桓冲握着她的手写了几行字,姜汐便挣开他,桓冲望着她道:“今日散朝,陆纪与你说了什么。”
姜汐知他定要问起此事,无奈道:“还未说两句话,便被你出来打断。”
桓冲望了她一会,垂下羽睫道:“我只觉得,你们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同寻常。”
姜汐笑道:“你多心了。”
然而此言一出,她也有些心虚,即刻转移话题道:“北方情势可好?”
桓冲道:“暂时无事,只是……”
他深深望着姜汐,笑道:“还要多谢殿下送去的那些粮草,可供将士们再撑一段时间。”
姜汐低叹道:“不知何人能劝动陛下,让他放你北上。”
桓冲忽然有些好奇,开口道:“说起来,殿下是如何寻到那送粮草的古道。”
姜汐一怔,下意识道:“在一部叫川流注的书中,曾提到过那古道。”
桓冲微笑道:“我的殿下果然渊博。”
姜汐道:“不过是在凌霄阁中多读了些书而已。”
桓冲听到那三个字,忽然想起那里正是自他走后,姜汐为逝去的元后抄经的地方。
那年他拒婚下西南,只留下她一人在宫中,又没了母亲,独自面对萧索与流言,自然过得颇为艰难,只有凌霄阁中的一盏青灯与几卷书册为伴。
只是那时,这些事情桓冲并不知道,待他自西南而归,他几乎立刻便察觉出那身体换了人,百般求证,却只得一个斯人已逝的结果。
他追悔了那么多年,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死水,大约就此孤独终老,然而没想到承蒙上天眷顾。
两人都想到此处,桓冲猛然将她扯进怀里,按着她的腰,低头咬上她的唇瓣。
他情动得厉害,疾风暴雨般的炽烈,姜汐只觉得溺在他怀中无法呼吸,推着他的胸膛,触手一片坚实温热,却无法推开。
许久之后桓冲终于松开她,她的面颊染上绯红,眸子乌黑湿润。
桓冲将她抱起来放在床榻之上,姜汐坐直起身,她的呼吸还有些急促。
桓冲跪坐在她身前,握着她的手,姜汐望着他俊美的脸,似乎和许多年前的那日重合。
她犹豫了许久还是开口道:“当年……你为什么……”
她想问的是,当年你为什么要拒婚。
然而话到口边,还是无法出口,最终她低声道:“算了……也没什么。”
桓冲知道那件事是她的心结,然而他张口,只觉得艰涩,什么样的解释才不会令她伤心。
姜汐望着桓冲,目光中有一丝期待,然而许久之后还是没有等到她要的答案,她垂下睫羽,淡淡道:“这么晚了,你也退下吧。”
桓冲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下,深深望着她道:“这么多年,我心里,只有你一人。”
姜汐心中一颤,却只做没听见,桓冲在她身畔轻叹道:“前些时日不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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