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商人哭得肝肠寸断,哭声传了出去,几个家丁急急奔了来。
冷雁智咬著唇,飞身过了墙,章大商人撕心掏肺的哭喊犹然响著,在这已然不宁静的夜。
使尽全力跑著,在逃些什么呢?章夫人临死之前的怨毒让他心惊,然而……然而……他怕的是,另一个男子的愤恨,一个他痴心所系的男子的愤恨……
一辈子……真会落个一辈子的仇恨?
无力再奔。就著一条小溪,冷雁智跪了下来,汲著冰凉透骨的清水,洗去脸上的血腥。
溪水映著他绝世的容颜,一张比章夫人更为秀丽的容貌。然而,他却连一个男子的心都得不到。因为,他自己也是个男子。
就因为是个男子,所以注定了一世的苦恋?
就因为是个男子……
“她可以,我就不行吗?”凄凉地、喃喃自语著。
“她能陪你,我也能的。只要你愿意要我,我也可以的……”
痴心一片,甚至愿意为他夺来痴恋的女子,岂知……岂知……
冷雁智双手捂著脸,从刚开始的低低啜泣,到几乎嚎啕大哭著。
可是,即使效那杜鹃啼出了血泪,女子也不能复生。而他,也不敢见到赵飞英绝决的脸……
纵然挖出了自己赤裸裸的心,也永永远远也得不到他的眷恋。冷雁智不断地哭著,哭著,直到天明。
半夜盗匪进了章府,章夫人为保名节自尽而死。
全城轰动。
议论纷纷,这八成又是鬼面干的好事。
冷雁智三日未归,而赵飞英竟然不闻不问。
谢玉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就算对冷雁智没有那种情感,至少也好歹是师兄弟一场。他这样到底配不配做人师兄!
“赵飞英!你知道冷雁智一直没有回来吗?”叉著手,谢玉指著赵飞英的鼻子骂。
赵飞英只是静静看著她。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本小姐问话你没听见?”谢玉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
“他不会有事的。”赵飞英淡淡说了。
“三天没回来,怎么可能没事?你是做人师兄的,还不去找?”
“姑且不论他是不想回来还是不敢回来,现在我见不到他,也是好的。”赵飞英的目光冰冷。
“你……你说的是什么话?”
“我说,他最好再躲几天,否则,见到他,我不知道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
当天灰蒙蒙亮了的时候,南方容悄悄出了客栈,往章府走去。
冤家宜解不宜结,更何况当年确是爹爹不对在先。
如今,章夫人遇害,是不是正表示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章大商人了?
敲了敲门环,同样的一个小厮应了门。
“这位爷,咱家老爷已经说过了,请您回去的。”小厮一大早就被吵醒,正一肚子怨气。
“我有事要找您家老爷,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我家老爷不见您。”不耐烦地关门。
“等等!”南方容使力抵住了门,小厮睁大了眼,从未见过如此无赖的人。
“请小哥通报一声,就说我要跟他谈谈鬼面的事情。”
“你有鬼面的消息?”章大商人高高坐在厅堂的大椅上,劈头就是一句。
南方容站在大厅中央,不胜唏嘘。
将近十一年没见的儿子,竟然连客套话也没问一句。
无奈地在心中叹了口气。
“是的。”南方容说著。要叫爹爹还是章老爷?南方容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略去了这明显会使气氛变僵的称谓。
“他在哪里?”
“让我先问吧,当年赵家村的事。”
章大商人明显变了脸色。
“鬼面是赵家的人?”
“当年赵家村的事,您有参与吗?”
“有又如何?”章大商人冷冷说著。“当年,要不是我们果断行事,今日,这三个村子的人还能幸存吗?”
“若真是如此,爹爹,您当日送到赵家村的人,又该怎么解释?”南方容义愤填膺、咬牙切齿。
“你……你又怎会知道?”章大商人下意识地抓著椅子,脸色变得苍白。
“是鬼面说的。他说,当年,从我们村子送去一个病人,在赵家村养病几天之后,才发现是瘟疫。然后,你们就封死了赵家村,害死了全村的人。”南方容缓缓说著。
“那又如何?我就算曾是个大夫,但是我们村里这么穷,连诊金都收不到,又哪来的药材治他?再说,这瘟疫只有薛神医有解的,那时她根本还没到村,我又哪来的办法治?”章大商人沉声说著。
“是的,连您也承认您当时知道他是瘟疫的病,却又为何不说。”
“我说了,那就是我们村子被封了。你今日还能站在这儿教训你爹我?”章大商人动怒。
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搬出父亲的身分。南方容真不知该哭该笑。
“那我问您,您之所以休弃娘,是不是为了赵家夫人。”
章大商人又变了脸色。
“你到底知道多少?”
“够多了!”南方容沉重地说。
“现在,趁一切还来得及,请您带著赵家夫人的骨灰,去跟鬼面请罪吧。”南方容几乎可以说是哀求著。
“请罪?有用吗?他既然连宋家、黄家都杀了,我跟他请罪,他就会饶了我?”
“会的,会的,他的良知未泯,只是任仇恨蒙了心,只要您认错了,他会原谅您的。”南方容著急地说著。
“你又是他什么人,你怎知他会原谅我?”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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