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倒也高兴,总算是个熟人面孔。
一直上了深灰色布加迪,过了海底隧道,沿着华光异彩的都会绕行到半山区一处的山脚,慢驶下来,她才意识到,她真的已经来到属于他的城市。
入夜的半山,沿路竖着“私人路段,请勿擅行”的白底牌面,在一座座独立大屋的大门亦或侧门边,庄严不可冒犯,似欧式管家。阿男抬头,看着镜子里的女孩,说:“翡冷翠道五号的邵园,是老板同家人居所。邵家家训,手足分产不分家,至今几代都同住一起。”
丁凝没想到是来他祖屋,更没想到他这么快让自己见他家人,有些措手不及,想起他哥哥和可能要碰面的邵庭晟,竟然冒出些细汗。
轮拐弯道,吉莲接了个电话,突然发话:“阿男,等会。”车子停下,吉莲说了几句,看了一眼丁凝,说:“先不回邵园,去蒙塔里酒店。”
阿男犹豫了会,还是转向下山,朝城中心开去。
蒙塔里酒店是邵氏下面一家连锁五星酒店品牌,丁凝入住这一间正是城中的旗舰店,交通便利,全玻璃幕墙,正对海景和半山景色。
丁凝不知道为什么变了目的地。进酒店大门时,有个西装笔挺的男人领着两名行李员过来,像是已经在大堂内等了一段时间。
男人约三十多,英俊清瘦,斯文有礼:“套房在七十九层,已经跟丁小姐准备好了。”又递过一张名片:“入住时若有需要,直接联系我即可。”
丁凝本来以为这男子不过是个大堂经理,看了看那张烫金镶边名片,才知这名叫做江一进的男人,竟然是蒙塔里酒店现在的执行总经理,负责酒店日常营业及整体运转。
竟然出动ceo来接驾,实在过意不去,临到房间门口,丁凝忐忑地道谢,江一进年纪不算大,可说话却十分圆滑老道:“丁小姐不必客气,我也是邵家人,论辈分,我跟三少一样,该喊你如今的老板一声二叔,就算二叔不打招呼,我于公于私,为丁小姐悉心服务,也是应该的。”又跟吉莲说了两句,才下电梯。
在吉莲介绍下,丁凝这才明白,江一进是邵泽徽的侄女婿,也是邵泽辅董事长的大姑爷。
邵氏产业众多,重要岗位怎会假手于外人?无非跟其他商贾一样,采取家族模式,关键岗位都是自家子弟,江蒙塔里酒店就是交给了这名陈龙快婿料理。
吉莲陪丁凝进房间收拾好行李,已经快深夜。
丁凝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声:“他很忙吗?”
要是往日,吉莲肯定又会打趣几声“等不及了”,这会儿却有些徘徊,斟酌了一下,才说:“其实,是邵董叫你暂住酒店的。”
这话在丁凝脑子里打了几个滚,才明白,邵泽徽的兄长,并不让自己进他邵园家门。
好吧,不住就不住,自己来这儿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住豪宅的。如他所说,自己总要学多点儿本事。
阿男在房间里四下转了一圈,也不知道在转悠什么,最后走过来,拿出一个黑色小型便携性警报器给丁凝,触碰摁钮后他那边随时有响应。
这次阿男跟来的职责,已经变成了贴身照护丁凝,今天也被安排在隔壁房间住下,丁凝看这阵仗,有些失笑:“用不着吧。”
阿男还没开口,吉莲已经先开了口,脸上颇有深意,虽是开玩笑,却又有三分认真:“邵氏再不济,好歹也是本城贼匪眼中的金多宝,一直都在某些人的名单上,丁小姐跟邵家关系不浅,无论是三少还是老板,时日久了,总得被外界知道,又怕让一些人动了心思。总而言之,防患于未然总没错。”
丁凝想到邵泽徽昔日那个被撕票的女友,恐怕他也是吃一堑长一智。送吉莲出门,女秘回过头来交代:“明天早上八点,我会来安排丁小姐接下去的行程,包括进公司入职,配备一些日常用品,今天就暂时先委屈一下丁小姐了。”
丁凝答应下来,想了想,见到吉莲要离开,忍不住喊住,终于挑明了问:“他在忙什么?”没来接人,至今不露面,这样的若即若离,半冷半热,她很不喜欢。
吉莲迟疑须臾,开口:“本来老板是打算叫丁小姐今天就进了邵园,可眼下,不大适合,有位老人心脏病发了,老板去了医院,可能要跟人一起亲自陪护。在那名老人痊愈前,丁小姐恐怕很长一段时间,暂时先去不了邵园,请谅解。”话里留了几处玄机,也只能到此为止,再说下去,不是自己的职责了。
听这口气,病倒的老人并不是他哥哥,可应该也是个十分重要的人,自己跟那老人的病况有什么干系?是谁?丁凝知道有些话吉莲不好说,也不想逼她,送走人,回到卧房内,收拾了一下行李,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下飞机时吹了风,酒店内暖气十足,一冷一热的,丁凝头有点儿晕,鼻子也堵,好像有点感冒了,看了看玻璃茶几上并排放着,到现在还静得像坟包的两个手机,突然有点失望。
终于,玻璃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丁凝丢下手上东西,过去拿起手机,看也没看就接起来,里面传来一个并不陌生的高亢男声:
“你来h城了?”
她像消了半边气的气球,头沉甸甸的,说话都没力了:“嗯。”
邵庭晟比丁凝其实也早抵埠不了几天,这么长时间没见,现在听她声音低糜,估计对自己积怨不浅,琢磨着可得花点儿时间来好好掰回一城了,叫苦连天地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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