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楼梯一级级来到了叶冬拥有的如同一间小型图书馆一般的书房。
叶东霖无疑是个成功的商人,态度却一直很谦逊随和,请顾语声随意坐后,抱歉说:“真不好意思,把你带到书房内来谈这个问题。”
“叶先生言重了。您不必介怀。”
叶东霖坐下来,目光带了些谨慎地重新上下打量顾语声一番,点点头,命身旁的助理燃了颗雪茄。这个在商场沉浮多年身形看起来并不强壮的男人,眼中已染上了饱经风霜的浑浊,但顾语声却从中看出他无比的清明,只因他的那份清明是藏在心中的,而非如他人一样单纯地从双眼去观察一个人。
叶东霖拢了拢耳边灰白的发丝,手指中着雪茄吐吸起来,一圈圈白烟圈在古色古香的彩色屏风前缓缓升起,然后被窗外吹进的微风打散,消失在静谧的书房内。
“小纯妈妈的名字是白燕,我遇见她的时候,她才十九岁,那次她所在的中国芭蕾舞剧团来到吉隆坡国家剧场演出,她是其中的一名不太显眼的舞蹈演员,可当我在舞台下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她了,每场演出结束我会带着一束白玫瑰送给她,追求她,就这样我们交往了一阵子,她回到中国之后,我还曾经用很多借口跟父亲提出去中国发展,只是为了有机会和她在一起。不过,当时叶氏甚至于大马所在许多华商都处于动荡的局势之中,家族利益不允许我为男女感情的事分心,我身不由己,更无法和白燕将我们的关系继续下去。”
不出顾语声所料,白纯只是叶东霖的私生女,白纯之上还有一个大她七岁的姐姐,无巧不成书,也正是这个在新加坡自立门户的姐姐看到了白纯昨天在慈善晚会上与岑力行跳舞时惊叫争持的场面,才
让叶东霖寻回了失落在中国的二女儿。
因为那家中新合资的企业的新加坡代表就是白纯的大姐——叶可薇。
既然叶可薇的年纪比白纯大出一截,足以说明当年的叶东霖很可能是在有家有室的情况下与白燕来往。
这点,叶东霖似乎也不打算欺瞒顾语声,对与白燕交往时的态度,他很坦诚:“我曾经把和白燕的邂逅当做一段与众不同的激情,或者,年轻浮躁的我对新鲜事物的追求——白燕和我从前认识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她对我的吸引是那种女人对男人最原始的吸引,这是我过去没在其他任何女人身上体验过的,现在想想,我依然记得我们相处过的每个细节……但,我清楚……从来没想过要给她什么,所以即使分手了,我也没有留恋。
可令我意外的是,白燕居然怀了我的孩子,不到一年,她还将这个孩子生了出来,当然,她就是小纯。这些都是在小纯16岁时,白燕忽然找到叶氏来,托人告诉我的。“
“16岁……只有白燕在不想继续抚养白纯的情况下,大概才会决定将白纯的存在告诉您。可是已经十六年了,是什么原因让她在白纯马上就成年的时候放弃抚养权?”
叶东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顾先生,你的话只对一半。如果都猜对,您也就能理解了。”
顾语声思虑一番,抬眼时对上叶东霖无奈含笑的眼睛。“你想的没错。其实白燕这些年并没有真正抚养过白纯,只是在关键的时刻,用她的存在来跟我交换一笔钱替她叔嫂还债。不过……顾先生,我们都是生意人,若是当真论起盈亏,我想我还是赚到不少,对不对?毕竟钱在我眼中已经没有那么重要,只要我的亲生女儿肯回到我身边,这个价钱我出的起。”
夜里睡觉前,虽然之前已经和顾语声通过话,报过平安,但白纯忍不住还想看看他的样子,端着部下午梁非如送来的新手机,拨了过去,那边还没接,家里的电话却先响起来。
是顾夏。
“喂?”
“唔……”电磁波那头好像有点失望,吱唔了一阵,“小白姐姐?我爸爸呢?”
“夏夏,顾叔叔出差了,要过两天才能回来,你打他手机吧。”她刚刚接了座机这边,手机那边也接通了,她又赶去接另外一个,“喂,顾叔叔?我在接夏夏的电话,她想跟你聊天,一会儿就可能打进你手机里,你注意看
哦,我先挂断了。”
顾语声心不在焉地应声,还不知如何开口对她讲出他这次出国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早她一步回到“她的家”。
“等等——顾叔叔,记得和夏夏聊完天之后再打给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白纯急急说完这句啪地挂断,顾语声听到了几声忙音,没过一分钟,付曼带着夏夏便一起与他进行视频通话。
顾夏的精力很旺盛,和他东聊西聊,大事小情地通通汇报一遍,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小时,虽然两地时差只有三个小时,但现在已经不早了,熬太晚对小孩子身体不好,于是顾语声让付曼早点带顾夏去洗澡休息。
付曼在那边拍拍顾夏的头,柔声说:“去吧,夏夏,爸爸让你去洗澡呢,你是不是连爸爸话也不听?”
顾夏连忙摇头,跟顾语声挥挥手,一跳一跳地离开镜头。
付曼看着她的背影会心一笑,慢慢转过来:“刚才你辛苦了,夏夏真是越来越难缠。”
“小孩到了一定年龄都会这样,对世界的所有事物都充满好奇,天性而已。”
付曼点头,语气难得的活泼幽默:“你说的这么有道理,以后你就负责每天晚上回答她那些无厘头的奇怪问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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