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见他这般刻意和不自然。唯一不变的是他的语气,依然平淡如往日:“今日在竹林,我不答你,不是怪你,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落花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师父既然叫她来了,又跟她解释这些,而且他神色平常,想是他已经有了决断,并且应该是不太坏的决断。
他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前方的那线灯火,又似乎他什么也没有看,漠然的对着一切——看着灯火,灯火却不在他的眼里;没有看她,她却没有一刻走出过他的视线。他似乎仍然在犹豫,沉默片刻之后,长叹了一声,下了决心一般的说:“昨夜之事……昨夜,是我的错。我喝酒了……错了就是错了,这错也无法弥补,无可挽回。我心里很是内疚,所以我断不能再当你的师父。你自幼在谷里长大,我收你为徒时说要教你一些保己护人的法术,如今你法术已经学成,你这便出谷去吧。”
落花蒙了,半天回过神来,心里是又怕又恨,说什么“法术已经学成”,不过是他不愿面对的假辞!本想发泄一通,但是看到他怕人的脸色,所以的强硬和坚持都丢盔卸甲,溃不成军!她缓缓屈膝,跪伏在他面前,哽咽着出声:“师父,你怎么处罚我都好,只求你不要赶我走!”秦子净向来是个不讲规矩的师父,除了上次拜师,落花记得这是她第二次跪他。
见她跪下,秦子净忙起身扶她,但是在触到她衣袖的时候,却退缩了,心头又浮现出今日酒醒所见的那幕,莫名一阵气恼,一甩袖摆,背过身去,声调也莫名高了起来:“这不怪你。你起来吧。”
落花跪地不起,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他也不再来扶她,依然背对着她,冷漠的犹如一座冰封千年、屹立不倒的冰山。说不怪她,莫不是在怪自己?
半响,落花抹干了眼泪,委屈而恳求的问:“师父你真的不要徒儿了吗?”
“你我师徒缘分已尽,收拾出谷去吧。”
“师父!我幼年是你救起,你让墨玉养我长大,你收我为徒又教我法术,除了墨玉,你是我最亲的人!墨玉已经成家,如今你也要赶我走吗?我自幼长在阑珊谷,又有哪里可去?师父,徒儿做错了,你怎么罚我都行,只求你不要赶我走!”
落花声泪俱下,秦子净也不禁为之动容,他一袭白衣,长身玉立,神情也一如往常,只是声音却轻颤了起来:“你无错。为师……为师我无法面对你。你,你还是走吧!”
“师父你让我留在阑珊谷吧!我们忘了发生过的事,还像从前一样……”
秦子净摇头,淡声道:“错已铸成,掩耳盗铃不过是自欺欺人。若是还将你留在谷里,下次再发生又当如何?怎可一错再错?”
“师父,你不愿自欺欺人,你也不愿再让我做你徒儿……那我们便做夫妻好了,像墨玉和汀兰那样……”
话音未落,那袭白衣猛地拂袖,大声呵斥:“荒唐!”
落花怔了一下,却没有就此打住,她壮着胆子,鼓着勇气继续说:“师父,你不是最逍遥不羁的一个人吗?你曾说要与喜欢的人过着信马由缰的生活,今日岂会拘泥于世俗?何况我们阑珊谷又没有旁人……”
“喜欢的人……”秦子净喃喃重复了一句,这次倒没再斥责她,而是颇为无奈的解释,“花儿,你还不懂吗?你是我的徒儿,我与你做出男女之事,但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所以我们自然不能再待在一处,我更是无颜再做你的师父!”
“为何没有男女之情?昨夜我是自愿的,我并不后悔,也不怪你!”
“你是我徒儿,我焉能喜欢你?而且我……”
“昨夜……昨夜你那么对我……你明明是喜欢我!”
“昨夜我喝醉了,不记得……”
“你撒谎!你说你不记得,现在你清醒了,我们……我们再试一次,如果你不像昨夜……你心里没有我,我就走,再也不纠缠你!”
“放肆!”对于落花的这个说法和提议,秦子净诧异而震惊,想到早上她起身时,肌肤上错落、斑驳的印痕,莫名一股怒意袭上心头,一张玉脸,更是羞得通红。
落花也意识到这话说的唐突且不知廉耻,又见师父发怒,便不敢再言。
两人都沉默了,似乎所有的声响都在这一刻停歇了下来,便是连小虫儿也不叫了,万籁俱寂中,彼此都能听见对方轻不可闻的呼吸,一时间倒多了几分尴尬。
秦子净依然背对着落花,一动也不动,仿若一尊风化了千年的雕像。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了:“明日你便离谷,不必再说了。”说完径直走去卧房。
“师父你明明喜欢我,为何又要赶我走?我除了你也再不认识别人,我出谷能去哪里?你看着我长大,又怎么能忍心这样对我?”落花心里无限委屈,终于呜咽出声,她是女孩子,她都不在乎什么名节操守,他何必拘泥于此?
其实所有这些委屈的根源便是源于她盲目的认为师父也喜欢她,只是此时的他还不知道。
秦子净停了下来,沉声道:“我不喜欢你。”
“不,师父你喜欢我,你的潜意识里有我,我知道的!”
“你进了我的潜意识?在我昨日喝醉的时候?”
未经别人许可,探得别人的隐私,明显是不合适、不讨喜的行为,落花自知理亏,也不敢答话,秦子净的语气则是明显的不悦:“我跟你说过,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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