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碗碟清脆的碰撞声。严颜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任谁都能看出她满不情愿又进退两难。在她抬起头来的那一刹那,吴晗看到了她的眼神——那是求助的眼神,就好像森林中被困住的小鹿。
“去帮她。”一个声音在吴晗脑中回荡,他刚想站起身来,只觉得肩膀一沉,有人按住了自己。
“不好意思,夹个菜。”刘平抱歉道。原来刚刚是他站起身来夹远处的菜,不小心碰到了自己。刘平是无心之举,但他这一按却把吴晗的满腔热血给掐熄火了。
“我要怎么帮她?”
“帮她喝酒吗?谁知道我是她什么人?”
他看了看陈院长,又看了看自己的导师。
“张老师在,这么多老师都在场,我算哪根葱?”他想着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指尖掐进了手掌心。“而且,我站出来岂不是当众和院长唱反调?助理研究员和院长唱反调?”
正当他在心里进行着第三回合的煎熬斗争时,严颜身旁的一个男子站了起来。他端着酒杯走到了陈院长面前。
“院长,我敬您。”他说完一饮而尽,将杯子倒转过来,滴酒不剩。“我干了,您随意。”
然后他向陈院长微微一躬身道,“今晚多谢贵院的款待,我和yv明天还要开会,先告辞了。”他一手拉起了还在恍神的严颜,一手拎起了她的手袋,带着她扬长而去。
吴晗无力地松开了自己紧握的拳头,刚刚绷紧了浑身的力气好像忽然被抽空了。严颜的位子空落落的,他的心里好像也少了点什么。
“三分钟前,她还在看着我……”严颜的眼神,无助中还带着希冀,就好像一块烙铁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她还好吗?”
“是不是喝醉了?”
“有人送她回家吗?”
吴晗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他什么也顾不上,只借口说了一句自己去洗手间便追了出去。他飞快地穿过走道,迎面撞上了端着烧鹅的侍者,然后又经过了数不尽的包厢和酒席。所有的觥筹交错就好像走马灯一样从他眼前掠过。
终于,他跑到了酒店大堂,皮鞋踩在大理石砖块上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坐在远处沙发上的两个背影正是严颜和她的同事。
吴晗放慢了脚步,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沙发旁的立柱后边。立柱有二人合抱的宽度,他觉得他们应该看不到自己。
“雷蒙,刚刚真是多亏了你。”严颜说话的声音里带着生涩的鼻音。
“应该的,这换了谁都看不下去。”
“……”严颜好像有心事一般,没有作声。
“你啊,你下次要学会保护自己。”雷蒙拍了拍她的肩膀。“有的人欺软怕硬,你从一开始就不能顺着他来。”
严颜垂首,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我觉得他是客户嘛,又是这么有名的院长。我以为……”
“院长?就是院士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雷蒙说着火气都上来了。
“唉,”严颜叹了一口气,“不知道那个合同还能不能签下来,这次要是签不成,咱们来香港这几个月不是白忙活了?”
“你别整天想着工作绩效了,签不下来算了!”雷蒙干脆地道。
“你今天也驳了陈院长的面子,下次你再去他们院里做数据库销售的时候会不会碰钉子啊?”严颜担心地问。
“嗨,瞎操心!谁还没跑掉过几个单?”雷蒙轻松地道,“我以前做保险销售的时候就学会了一个道理——有些人的生意做不成也不能做。”
“好了,今天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雷蒙一把将严颜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我打个车,送你回家。”
吴晗从立柱后面走了出来,目送二人消失在酒店旋转门外的黑夜里。
每次都只差一点点,自己每次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可以向她伸出援手。不过,她又真的需要吗?吴晗无奈地轻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自己多余还是笑自己不争气。
“先生,唔该借借。”服务生推着堆成了小山的行李箱对吴晗说道,从他身旁经过时还不耐烦地小声嘟囔着:“傻嘅咩,堵住个电梯口。”
吴晗坐在家里的书桌前,开始处理起了实验数据。他虽然面对着电脑屏幕,但是每隔几分钟就忍不住要瞟一眼旁边的手机。
“你到家了吗?”他半个小时前发给严颜的信息,现在还是没有回复。
电脑上显示着“加载中,请稍候。”跑数据的程序已经卡在这一步老半天了。他重重地敲了两下回车键,好像在发泄一样。“给点反应啊?!”
“加载失败,请重试。”今天连电脑程序都在和自己作对。
“重新跑一遍数据又不知要花多少时间,今天算了。”他丧气地想道,“洗洗睡吧。”
他从浴室里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顺手拿起了手机。
“嗯,刚刚到家。”严颜回信道,时间是20分钟前。
他赶紧解锁了屏幕,连浴巾都来不及拿下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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