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开了,李拂慈又换新装,桃红襦裙,微微鼓起的胸脯带着点女人味,面上略施粉黛,淡扫蛾眉,头上两根玉簪,细细瞧起来倒是有几分姿色。
等人进了屋子,两人相互见了礼,温庭容支开丫鬟们道:“多谢三娘关心,只是你常来此处,难免会受人非议……”
李拂慈脸上一阵红,她也知道这样不好,可就是忍不住想见他,拿着施中翠做幌子也太过频繁了,任谁看了都觉得点眼。好在温庭容肯这么替她的名声考虑,这几日确实不宜相见了。
李拂慈这次也没有多待,刚来便走了。
温庭容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明显了,但愿这个麻烦的女人能够知趣。
*
温庭容赶走李拂慈的第三日,天气越发冷了,若不是快到中午的时候出了太阳,还真让人以为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要在今天下了。
幽篁居里,温庭容也感觉到有丝凉意,命人关了门窗,重添热茶。
不等翠竹换茶进来,碧梧便急急忙忙地从园子里赶回来,脚上沾了泥土,踏进书房抖落了一些在地砖上,褐黄的泥土似乎还带着点腥味儿。
温庭容命翠竹把茶放下便出去,一边喝茶一边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问:“是谁?”
碧梧心惊肉跳,温庭容原先只是嘱咐她叮嘱园子假山上可疑的人,却没想到她居然看到了那种事!好歹也是十七岁的大丫鬟了,她晓得那种事叫私通!
声音都在打颤,碧梧压低了声音道:“是……翠姑娘。”
果然是她!
温庭容不惧茶水滚烫,薄唇烫红了些许,也还是喝了一口。难怪那日外甥女说没看清,怕是想替施中翠开脱吧。这个表妹,去了思柳堂都要牵连李心欢,是真留不得了。
温庭容正思索着什么,翠竹进来说思柳堂的红染来了。
温庭容颔首,许她把人带进来。
如今新仇旧账一起算好了。
不一会儿红染便拿着一本字帖,施施然走进来,行了个礼笑盈盈道:“爷,这是我们姑娘叫奴婢还来的。”
老夫人已经晓得思柳堂的动静,她当然知道李拂慈安的什么心,便敲打了两句,不许女儿再频频往幽篁居来。
李拂慈倒也听话,她自己是不来的,干脆叫丫鬟来。
若是别的东西,温庭容也不会收,这帖子本就是他的,拿了也无妨。
收了帖子,他便把人打发走了,红染临走前还特特嘱咐他,这帖子李拂慈很认真地临摹过。
温庭容关了书房门,翻开了帖子,果然在里面发现了别的东西。
第45章私情-意外
温庭容把字帖里的那封信笺拿了出来,信上画着一幅小画,画面上有一片涯岸,涯下是一望无垠的海水。
这寓意不难理解,温庭容一下子就想到了李治的《相思怨》: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捏皱了半张纸,温庭容没想到李拂慈心急胆大如此,也不晓得有没有人在一旁撺掇,思量了半晌,他点了蜡烛,把那张信笺烧得干干净净,混在他常烧纸的铜盆里面。
李拂慈送来了信笺,却没得到回应,思来想去,并不觉得温庭容会拒绝她,她乃李府嫡出女,又深得老夫人疼爱,他一个寄人篱下的小郎君,也到了娶亲的年纪,难道没这个心思?
李拂慈不信温庭容没这个心思,否则他不会那般替她考虑。焦虑得实在坐不住了,李拂慈便又派红染去了一趟幽篁居,问问那边有没有信。
红染去了一趟依旧空手而归,她道:“奴婢百般暗示,爷都不明白似的。”
李拂慈不信,肯定是红染没说清楚。撇下丫鬟,她便自己急不可耐地去了幽篁居。
温庭容早晓猜到这一幕,故作讶异道:“三娘怎么来了?”
李拂慈瞧了碧梧一眼,温庭容把人打发出去,道:“三娘有何事?”
支支吾吾地,李拂慈羞红了脸道:“我丫鬟来问个信儿,庭容哥哥怎的不给个话?”
温庭容一脸疑惑,“你丫鬟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直待在书房,怎的不知?”
这下子换李拂慈困惑了,她逼近一步似是不信道:“红染才来不久,还说与你说过话的,难道是假的?”
温庭容一脸淡然,“我骗你做什么,碧梧也一直书房门口伺候着,不信你去问问她。”
转过身朝外瞧去,李拂慈探究地看着碧梧,却见对方点了点头,证明温庭容说的是实话。
掐紧了手帕,李拂慈咬着牙,红染那丫头必然是嫉妒施中翠与自己亲近,才来坏她好事。
李拂慈急于要到一个答案,这会子都走到正主跟前了,再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因是暂且压下怒火,扭捏道:“那字帖里的……庭容哥哥可看到了?”
“字帖里的什么?”
李拂慈不便说明,急急道:“字帖里的东西,你没瞧见?”
“你丫鬟送来的时候我翻看过一遍,没缺页,也没多什么,你可是遗漏了什么东西夹在字帖里?”
李拂慈不明白,怎么会没有!她再问:“当真什么也没有?”
温庭容肯定道:“不信你自己瞧瞧。”他转身从书架上把字帖拿给李拂慈。
李拂慈接过来仔细翻了又翻,心想道,难道是红染马虎大意掉在了哪处。不可能!这么重要的事,她嘱咐再嘱咐,那丫鬟要不是故意的,谁信!
温庭容见她神色异常,便道:“可是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
李拂慈恍然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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