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年纪小,考虑事情难免不周到,将我们姐妹叫过来,不也是为了集思广益,想出个行之有效的法子,解决问题么?”周美人笑道。
“看样子,周美人是对皇后娘娘不满意了?难不成……周美人自诩能比娘娘考虑事情要周到?”蒋美人针锋相对。
殿中剑拔弩张,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凝素的表情,不敢多加言语,怕祸及自身。
“够了。”就在这时候,容雅才出言阻止,“本宫知道两位姐姐都是为了后宫的安宁,才出言争执。两位姐姐替本宫操心,本宫感激;不过今日本宫把各位姐姐叫过来,是想向各位姐姐打听一下,尽早刚死去的那个宫女,有谁可知道是什么情况?”
“启禀皇后娘娘的话,嫔妾的曲台阁离长明宫甚远,平日里除了在建章宫跟合欢殿请安,很少出门,对长明宫那宫女的死,也只是略有耳闻,知道的并不清楚,不能帮到娘娘,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徐良人听了皇后的话之后,便起身行礼,如此说着。
宫中的事情复杂,哪怕是死一个无关紧要的宫女,也有可能牵一而动全身。所以宫中之人最擅长的就是明哲保身,有些事情明明知道,可还是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以免惹人怀疑。
“徐姐姐说的是,嫔妾的兰台阁更是偏僻,往往事情结束了,消息也没有传到嫔妾耳中。这宫女的事,还是嫔妾在来的路上,与徐姐姐同行,才略知一二。嫔妾怕误导了娘娘的判断,实在不敢妄言。”杜良人也跟着开口。
两人这话,也算是天衣无缝,容雅甚至没有反驳的余地。毕竟曲台阁和兰台阁地方偏远是事实,而容雅又不知道长明宫里哪些人是这两人的眼线,无法再继续逼问,于是她将目光放在蒋美人和周美人的身上。
“蒋姐姐,近日你可有听到什么消息?”容雅问道。
“皇后娘娘,您可算是问对人了。臣妾听闻云少使在长明宫养伤的时候,被人下毒,险些丧命,而给云少使侍奉汤药的正是这个已经死去的宫女小希。臣妾倒是觉得,即便这宫女的死真的有问题,第一个应该怀疑的,也应该是娘娘身边的云少使吧。”蒋美人看了云瑶一眼,不着痕迹的将罪名往她的头上扣。
之前云瑶住在长明宫,由沈泽护着,她即便再嫉妒,也无计可施。可现在云瑶好好地回合欢殿了,要是不把云瑶拖下水,怎么对得起她连日来憋的一肚子气?
蒋美人算是宫里比较特别的一个人了,她不主动争宠,却对皇上的恩宠来者不拒;她看不惯宫里所有的妃嫔,从不与她们相交来往,或者结盟;她和杨良人争锋相对,又跟周美人唇枪舌战,在后宫树敌颇多,却从不曾巴结谁。就连云瑶这般如此得宠的女官,她也要斗一斗,却不知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而一旁的周美人早就看云瑶不顺眼了,她可不想在整倒了一个杨良人之后,还要又对付一个云瑶。如今有蒋美人帮衬着,她也算是多一个帮手,于是附和道:
“蒋姐姐说的对,娘娘要查,得先从云少使查起。”周美人说道,“这样才能不偏不倚,让姐妹们信服娘娘的行事作风。”
“两位姐姐多心了,云瑶自从清醒以来,就一直在合欢殿,只有在今天早上去了一趟建章宫,本宫和太后娘娘都能为云瑶作证,她并没有那个时间去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容雅说道,“若是两位姐姐不信,大可去找太后娘娘对峙。”
容雅这话说的从容不迫,脸上也尽是自信,完全没有怯场,更没有让人觉得,她是为了袒护云瑶故意这么说的。
其实,在这些妃嫔到来之前,云瑶就已经猜到,可能会有人将这件事情的矛头指向她。她原本以后会是周美人,可没想到却是蒋美人率先难。不过好在不管是谁,她都给了容雅一套合情合理的说辞,让人找不到任何破绽。
就在容雅和这些妃嫔说话的时候,云瑶也在观察着这些人身上的衣服或者手帕,一切能印上花纹的东西,她都没有放过。
果然,在周美人说话的时候,云瑶一直注视着她身后的莲心,现了证据。
莲心是周美人的贴身宫女,又是鸣鸾殿的一等宫女,虽然没有封号和品级,但是有周美人撑腰,莲心在鸣鸾殿的地位,和云瑶在合欢殿的地位相当,都算是一宫的掌事。
按照大宁宫女的品级,一等宫女着天青色宫装,而为了区分各宫各殿不同的衣服,免得浣衣局洗衣服的时候弄错,所以司衣房在做衣服的时候,会把领口和袖口绣上不同的花纹,用以区分。
所以,同为一等宫女的天青色宫装,只有鸣鸾殿宫女的宫装上,绣的是云气纹,其他各宫都是别的花纹。而云瑶在悔过书和小希身上现的纹路,正是云气纹。
证实了心中的猜测,云瑶便越恭顺的站在容雅的身后,看着这些妃嫔将矛头指向她的同时,却又互相争斗,心中只觉得无奈。
而这些妃嫔不知道云瑶的目的,也不知道周美人已经在云瑶面前暴露,只听着容雅的话,觉得一阵为难。毕竟云瑶明面上是皇后宫里的女官,可实际上却是太后的人,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去找太后娘娘对峙。
“既然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臣妾也没别的话可说。反正臣妾这里是没有什么可靠的消息,皇后娘娘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臣妾的身上,不如去长明宫多问问那些个宫女太监,没准儿能有什么收获。”蒋美人说道,“时候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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