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这么恨他?如果说宋雅言是因为得不到沈枫,怪他救了郑希,那他无话可说。可他亲妈呢?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助纣为虐?
就因为他不肯娶个老婆给家里传宗接代?还是因为他不肯继承家业?所以家里事事以姐姐为中心,甚至连姐姐这么扭曲的念头都能被父母接受?
他搞不懂,他真的搞不懂。这一刻他忽然清晰的意识到,他可能并不属于那个家庭。
他们三个才是一个完整体,而他,应该是哪里捡来或者领养的吧?
宋一丞自嘲的笑了起来,他笑的越来越失控,可捂着脸的掌心间却有水渍慢慢滑落。最后他笑不出来了,把脸埋在了膝盖间,没有再动过。
栏杆上的小鸟见他许久都没有动静,不由得扑棱着翅膀靠近他,在离他几步远的地面上继续打量着。
宋一丞闭上了眼睛,放空脑子,让自己陷入了一片安宁的世界。这是他经常对患者做的一种暗示性催眠,多用于那些sd反应激烈的患者。可他万万没想到,上课学到的本事,却在情绪崩溃的关键时刻被身体记起,本能的遏制了他的失控。
他逼着自己去想刚才的那片海,听着耳畔的沙沙声,渐渐的沉静了下来,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
小鸟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气息,就再一次靠近,直到停在他脚边,轻轻啄了啄他的脚踝。
宋一丞没有被打扰到,但意识却渐渐的不受控制了,脑海中的画面变成了异国的那个乡村,他和李昂坐在海边,李昂教他看星云的那一夜。
他知道,那时候他就已经动心了,只是潜意识让他不敢迈出一步。哪怕李昂一直在暗示,在主动,可他就是不敢去相信。
他依旧记得那片星云有多么的绚烂美好,就像手伸出去,就能抓到一把星星。他记得李昂的笑是那么温柔,轻易就能抚平他心里的任何伤痛。
可他却再也不配拥有这样好的人了。
李昂可以接受他们在一起之前的那些视频,但是能接受他们在一起后,他还被陈学唯强*的视频吗?
宋雅言能让陈学唯做出这种事,不管目的是威胁他去拆散沈枫和郑希,还是用来拆散李昂和他,都是他不能接受的结果。
不管李昂能不能接受这样的视频,可他不能再接受这样污秽的自己陪在李昂身边了。
他又自嘲的笑了起来,明明前几天,他还在想,要健健康康的活着,给李昂一个可以向往的未来。可几天后,命运却给他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hiv的检测报告还没出来,他却又被弄脏了。
他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紧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还是无法制住心头奔涌而出的痛苦。而他的视线,也在看到敞开的领口间的红痕时,羞愧的无地自容。
这么脏的他,有什么资格回到李昂身边去?
被亲人这么算计的他,又有什么意义再撑下去?
他忽然感觉到累了,很累很累,那种厌世的情绪像是随着呼吸进入了身体里,细细密密的爬满了每一根血管。
他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他撑着墙站了起来,麻木的往楼下走去。
脚边的小鸟被他惊到了,扑棱着翅膀飞过他眼前,他却连眼睛都没有眨过,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一样。
他穿过那条扭曲的小路,在沙滩上留下了一串脚印,直到冰冷的海水漫过了大腿根,海浪轻抚着他最敏感的地方时,他才停了下来。
这种轻抚的感觉像极了李昂第一次碰他的时候。
干涸的泪水再次决堤,他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海平面,闭了闭眼,继续往前走。
海水漫过腰间的时候,他已经有些站不稳了。正想着再走几步就沉下去,身后却传来了隐约的犬吠声。
这声音让他想起了刚才开门的时候,也隐约听到过。
他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只见岸边站着一个老人,老人身边则有一头黄色的狗正焦急的来回奔跑着,不时的向着他吼叫。
老人似乎也在朝他喊着什么,距离太远,他听不清,但老人花白的头发和那身红毛衣却让他想起了老师。
拉斐教授也养了狗,是一个亚裔留学生送给他的,叫哈尼的柴犬。宋一丞每次去拉斐教授家的时候,哈尼都会等在门口。一看到他就扑上来打转,还会亲昵的蹭着他的裤脚。然后拉斐教授就会笑着叫他先进来穿拖鞋,别老是习惯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无论春夏秋冬,拉斐教授都会这么说他。因为老师家的地板是大理石,很冰的。
熟悉的记忆像是一串珠子,有一颗浮出水面了,其他也就接连的浮了起来。
他想起了刚到纽约那阵子,因为不适应那边的气候和生活习惯,他病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他和家里闹的很不愉快,所以没有跟家人说,学校那边也总是请假。他的导师来看过他几次,都是让他安心养病。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同学还给他介绍了一个靠谱的老中医,但他因为太累,所以没有坚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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