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摘。
倪嘉言身后的航站楼外墙,大大的玫瑰花堆成的架子,装饰成少女一样梦幻的图案。
她微微蹲下来问,“你想要哪一枝呢?”
小孩哭得一抽一抽地指那枝亮黄亮黄的。
可真够高的。
倪嘉言把登上包放下,三下五除二爬到架子上,把那朵黄色玫瑰摘下来。
她利落地跳到地面,“呶。”
倪嘉言微笑,“illredey.rin.”
一句她很喜欢的英文小诗。
“非常感谢。”小孩笑得很开心。
路菲在一边紧紧抓着她的包,“言言,你平时也这么爬?”
倪嘉言把登山包接过来利索地往肩上一甩,“是呀,我们在野外什么都得自己干。”
啃馒头喝凉水上山爬坡趟泥巴,要不是她平时注意防护,可能现在真成个泥巴球了。
“蒋老师知道吗?”
“......”倪嘉言不说话,光嘿嘿嘿地笑。
路菲戳她脑门一下,要是蒋老师知道,能继续支持她读这个就怪了。
机场大巴上,路菲递过来一张电话卡,“呶国内的,换上吧。”
“谢谢啦。”倪嘉言安上,想想自己应该入乡随俗的事情,顺手安了个围脖。
一瞬间她怀疑自己手机坏掉了。
不停的震动和响铃持续了足有一分钟。
全是贺逸。
路菲看她的表情,“言言,你和贺学长他到底怎么了?”
倪嘉言一共有两段特别消沉的时期,除了那次,还有一次就是她刚去国外不久的时候。
路菲怎么问都不说。
不过这次倪嘉言开口了,“没什么,就是他又跑过去把我睡了。”
***
那段时间,旧铜山太阳又热又刺眼。
倪嘉言发生了许多的第一次。
比如第一次出国、第一次惹爸爸生气、第一次自己赚学费、第一次自己生活。
不过这都比不上贺成双给她的第一次来得难忘。
倪嘉言从小乖得就像倪教授种出来的小白菜。结果有一天,试验田里的标杆产品变成了一根倔强的野韭菜,差点没把老农民的一口血飙出来。
倪嘉言执意要从中文系转到地质系,并且当月就出国交换,这事情当时可是倪家祖祖辈辈历史上,一件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大事。
不过,倪教授的意思是,追求科学可以,既然她已经是个大人了,就自己把自己的生活顾好。
于是倪嘉言一边适应y国的生活,一边勤工俭学,一边补习最基本的专业知识。
她不但语言不熟悉,还有些水土不服,那一个月就清瘦了好几圈。
更糟的是,总有几个男生对她穷追不舍。她从来没遇过这种情况,自己又没有朋友,一个人害怕极了。
所以在那个关头遇见了贺成双,她没时间想那么多,抱着这个唯一熟悉的身体就是一顿哭。
把她这一个月的眼泪一次性哭完了。
贺成双才摸她的脑袋,叫她,“可恶的烂泥巴。”
她才发现她趴在人家的伤口上那么久,血水都被冲成了淡红色。
包扎之后,她发现没有地方可去,她是和别人合住。
于是贺成双又带她开了间房。
明明医生叮嘱他不准沾水,可是他非说自己“有洁癖天天都要洗澡”。
倪嘉言那时候,某些方面的知识来源要说有,也是《史记》、《吕氏春秋》之类。尺度最大的也就是《聊斋志异》和《红楼梦》了,而《聊斋志异》还是近几年爸爸才让她看的。
单纯得简直不可思议,贺成双一看她那个呆样子就想笑。
不过贺成双的手掌放在她脸上的时候,她想到了什么东西,被烫了似的要往外跑。
贺成双两步就把她捉回来了。
贺成双和她说了好多遍对不起,还问她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还说......他会留在这里陪她。
倪嘉言在他怀里简直烫得像一颗刚烤熟的红薯。
她忘了自己说了什么,她只记得贺成双的嘴唇那么轻柔。
那是她从小一直跟着长大的双哥哥,一转眼他们都已经这么大了。
双哥哥也说了同样的话,只不过他口里的“长大了”让她觉得莫名地羞耻,整个人红得像一颗煮熟的虾子。
她其实也不懂贺成双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让她这么羞耻只想把自己埋到被子里去。
倪嘉言真是一点都不懂,为什么会这么痛。
贺成双分开她的双腿,就像翻开一本最神秘最诱人的书,不过他不会用书来形容。如果要他说,他可能觉得自己在这一刻真是帅呆了酷毙了幸福得要爆炸了。
人总会在某一个瞬间觉得自己特别的圆满,就算自己是那个填充的人,也会有一种被填充的感觉。
贺成双觉得,这一刻的小泥巴,虽然还是那么丑,但是完完全全丑到了他的心里。
当“永远”这个词语出现在他心里的时候,他觉得特别恐怖。
因为他也挺不喜欢他这个名字的。
成双。
可给予他名字的这两个人分开的过程却那么丑陋那么漫长。
于是他甩头把这两个字赶出去,替换上现下他正感受到的那种即时的快乐。
“小泥巴,”他趴下去在她耳边叫她,“小泥巴。”
他欣赏她的脸,就像欣赏一朵只为他绽放的花。
是不是赏花人背后,所有的花朵都逃不过“零落成泥碾作尘”的命运呢?
倪嘉言不知道。
她只知道第二天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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