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石像才开口:“若是那姓霍的小子不祸害你,你可没那么容易就死的。”
“那我这……”
话被土地神打断,老人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是不太在意道:“恐怕是那些人与你生前有关吧。”
沈淼心中一怔,有些不解:“我生前?我不是天生的河神?”
土地神笑了笑:“傻丫头,哪儿有天生的神仙?你生来便有十六岁,你自己不觉得奇怪?”
沈淼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都已经许多年了,她也没再长过,还以为她生来就是神仙,突然间得知自己之前恐怕是凡人,她心里一瞬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土地神道:“我那日见你,你已经死在河里了,尸体漂浮河上三日未有人领,奇的是魂魄不散,鱼虾蟹也都不吃你,故而明白你恐怕注定要成神的,这才给你个机会,将你从河水里唤出来。”
沈淼愣了愣,脑子还有些迷糊:“这么说,我当了十六年的人,后来死在环城河上了?”
土地神点头:“既然入了神籍,那与凡人之间的事便要割断,所以你忘却了前尘,按理来说,也不会记得谁了。”
沈淼讷讷地说:“是了,这么长时间,我不知去城中多少次,从未有一人认得我,可偏偏见到那两个人时身体会不适,总觉得之前见过,想来,应当是生前见过的。”
土地神朝沈淼看了一眼,摸了摸胡子:“你还想与霍家少爷牵扯?”
沈淼想到这事儿,便忍不住皱眉啧了一声:“我哪儿愿与他牵扯呀,他昨日还说填河不过是吓吓我的……”
“那你怎么就不知道回河里躲着?”土地神恨铁不成钢。
沈淼张嘴欲辩解,顿了顿,还是将话吞了回去,想起昨晚马车里发生的事。
当时霍寅说填河不过是唬她的,沈淼立刻就问是不是可以不当他夫人了,谁知道这句话哪儿出了问题,又或者是霍寅哪根筋搭错了,当即便皱起眉头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还恶劣的勾起嘴角道:“小河神,我之前是没有填河的打算,不过就你说的这句话,剿匪结束前你敢跑一个试试,小爷必当一分一分填。”
沈淼楞住了,只觉得这人不可理喻,到了鼎丰客栈便率先下马车,回到自己房内没理他,即便是今早推开窗户瞧见他,也没给好脸色。
现在想来,沈淼忍不住摇了摇头,几乎是带着哭腔道:“土地爷,我与他……是不是有一段孽缘啊?我总觉得我现在在历劫。”
土地神原地走了几圈,再朝沈淼瞧去,有些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怎么这仙缘就摊到了沈淼的头上,沈淼一根筋十足的傻丫头,无奈那霍家的公子偏偏还精明得很,想来恐怕是上苍开的一场玩笑咯。
沈淼半晌没听见回复,再朝土地瞧去,土地神便一本正经道:“那既然如此,你不妨就待在他身边吧,你生前的事我并不知晓,瞧你年纪轻轻,也不会是自然死亡,不如顺道查查自己的死因,或许能解你这怪病。”
沈淼顿了顿:“是与我死因有关吗?”
土地神耸肩:“我不知道,不过凡事皆有可能,行了行了,人多了,你再不离开就该惹人注意了。”
沈淼啧了一声,朝石像白了一眼:“你就知道嫌弃我。”
“沈夫人?”一声惊呼,沈淼顿时收敛了表情,浑身僵硬地将头转向发出声音的那一处。
李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弯着腰歪着头朝石桥地下坐着的沈淼瞧去,满眼都是惊讶与不解:“竟然真的是你啊。”
沈淼吞了吞口水,赶忙从桥洞里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干笑道:“好巧,竟然在这儿遇见了姐姐。”
李夫人朝桥底下看去:“妹妹方才在桥底下做什么呢?”
沈淼一边整理自己的袖子一边解释:“这不是我家夫君初来此地,做的生意又十分凶险,我便清早过来土地庙,让这一处的地方神灵多担待些。”
李夫人拿出手帕给沈淼擦了擦脸:“没想到妹妹竟然信这神佛之说呢。”
“也算不上信,总之去过这么多地方,将当地的神明拜一拜,生意的确没出过什么差错。”沈淼指着桥下道:“我是瞧见桥底下原有一座小庙,这才进去看的,没想到就被姐姐看见我这落魄样子了。”
“哪儿的话。”李夫人摆手。
沈淼问她:“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李夫人道:“正是要去找你呢,想着天气不错,与你出去转转。”
沈淼突然想起来昨日赏了桃花之后霍寅与她说的话,这才明白自己没先去拉拢李夫人,反倒是李夫人来拉拢自己了。
看来这李家虽然在城中算是富商,可常年在徐县令的压制下也委屈了许多。沈淼对着李夫人笑了笑,李夫人也让丫鬟后头跟着,别打搅两人的雅兴,这才与沈淼手牵手准备顺着城中小河边走一走。
昨晚在芙蓉镇中,霍寅没少与沈淼说关于李家的话,如若李夫人来找沈淼,她应当透露什么消息,霍寅也都一一交代清楚了。
李夫人道:“我家老爷安稳惯了,官府的钱确实不敢碰,但说句不好听的,咱们是商人,也总不能放着生意不做。”
沈淼挑眉,沈夫人说的话都在霍寅的算计范围内,故而顺着说:“姐姐怕是担心徐县令吧?城池分二县,李家与徐县令交好,另一边的贾家与陈县令交好,说到底,商人还是要靠着当官的才能有一席之地。”
李夫人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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