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息的功夫才勉强笑道:“娘娘教训的是,臣妾年纪大些,原不该跟年轻的妹妹那么计较的。”
以往不管皇后说了什么话,她都能快速地接过话头,把皇后不方便说出口的意思给解读出来,不知省了皇后多少事,但这一天后来,江昭仪的兴致一直都不怎么高,也没再说过话。
皇后嘴中犯起一丝苦意,她何尝不知道她今天这么做是自己给自己没脸?
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因着昨天是十五,皇帝按规矩便到了中宫歇息。
这些天皇帝一下朝就去了云充容那里,还屡屡为她打破陈规,引得宫里上下议论纷纷,皇后忖着自己作为贤妻得进个谏,便在皇帝准备歇息时提了个话头。
哪知她正菜还没上,皇帝的脸“刷”地阴了下来,当即甩了袖子就要走!
皇后想起皇帝当时的神态和动作就觉得寒到了心里去:“朕做事何时还需要皇后来指指点点?!皇后只管做好份内事,朕的事你不用管!”
皇帝自从与皇后成婚以来,从来没有就内院之事多一句嘴。他不是没有宠过人,可不管他对谁再宠,也从来没干涉过她处置逾了矩的宠妾,而今他竟为了一个贱婢发这么大的脾气!
结缡近二十载,她跟皇帝从来都是男主外,女主内,相敬如宾。入主中宫以后,尽管自己年华已逝,容颜不再,可看在自己生了太子的份上,皇上一直没有这样下过自己的脸面。
那个贱婢竟将皇上迷到了这一步!
幸好此事发生之时,帝后准备入寝,左右皆已遣开,是以知道此事的,就只有他们二人。
皇后不愿去回想自己后来是如何卑微地跪在地上,求皇帝留下来,保全她的脸面,但她知道,云充容此人必除!不止如此,还要速速除去!
既然皇上这么心疼这贱婢,她当然要顺着皇帝的意思来,这样,才是陛下的好贤妻啊!
皇后仿若无意地在郑芍身上扫过一眼,见后者的神色如她所愿的阴沉,端着茶杯将情不自禁翘起的嘴角挡了挡:“若是妹妹们没有别的话要说,今日便散了吧。”
这几天,郑薇一直有意无意地躲着郑芍,就怕不小心把她点炸了。但是,等到了景辰宫,还没等她有机会躲回自己的小屋,郑芍先叫住了她:“郑美人,你随本宫进来。”
郑薇瞥一眼她的神色,那张美艳的小脸上煞气腾腾,想起这起天闹的沸沸扬扬的,关于云充容的事,郑薇心顿时提了起来,她不会是对云充容起了什么心思,要让自己下黑手吧?
自从进宫后,郑薇不是没想过,自己或许会面对这种事,但是,她前生后世都是清清白白的好人一个,从来没主动害过人,她真不确定自己下不下得了手。
而且,私心里,她并不想用这种手段去铲除敌人。至于郑芍会不会瞒着她做事,她倒没想过。毕竟,自己从小到大就是她身边唯一且最有用的狗头军师,这姑娘有了难事,哪一次没找她商量过?何况这样的事,更该小心步署。
不过,还没等郑薇纠结完,很快她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郑芍跟她说的是另外一件事:“你还记得我上次在御花园里跟你说的,想去看苏岚的事吗?”
郑薇松了一口气:“你还没派人去吗?”
郑芍摇头道:“没有,像你说的,我若是随便派个人去,我一片好意只怕也要被她浪费。”
郑薇懂了:“你是想让我去?”不然,郑芍也不会一再地跟她提起这件事。
郑芍点头问道:“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
郑薇没有痛打落水狗的爱好,想起几次跟苏岚打交道时不愉快的经历,她觉得,郑芍的一片好心只有喂狗的下场。就算是她去了,也无济于事。
但是,比起去害人,只是送个东西,这就太简单了,就算,被送的那个人一身臭毛病。
郑薇很痛快地接了任务:“是现在要去吗?你把东西给我,我趁着上午这点凉气,给她把东西送过去。”
等郑薇走后,郑芍独自一人坐在窗边发了半日的呆。
“夫人,您为什么不跟薇姑娘说这事?”趁着给郑芍上冰盘,玉版实在忍不住问了出来。
在玉版看来,郑薇虑事周全,跟自己主子情同姐妹,主子只要把为难处一说,她肯定会做的。
而且以前在威远侯府,郑芍想整治自己不听话的庶出姐妹时,郑薇就没少给她出过主意。若不是有她当军师,成功帮郑芍避免了好几次来自姐妹的暗算,自己的主子在侯府的日子绝对过不到那么舒坦。
郑芍略饮一口冰镇酸梅汤,却只觉得苦到了心里:“这是我自己的事,把她卷进来干什么?”
“可是——”夫人把薇姑娘送进来,不就是为您排忧解难的吗?
玉版刚刚开口,郑芍便抬了手阻止她说下去:“你几时见她害过人?她下不了手的。”
即使当年郑薇才入府时被自己的几个庶妹恶整,害得她差点被假山上掉下的石头砸破头,她不止从来没有告过状,后来也只是设法让那几个庶妹在众人面前小小出了个丑,便算是报了仇。
要不是自己后来与她交好后她无意中说出来,还不知道郑薇暗地里吃过这么多的苦头。
那又怎样,人总是会变的。玉版不以为意。
但她深知再劝无用,也只好闭了嘴。
玉版回了屋,看见澄心背对着她,也是一副正在默默发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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