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抬杠,便也不生气,又见他专心致志的样子,嘴上便再刁蛮不起来。反而走上前去,和他一起摆弄那株有些蔫色的七色堇,牧淳见她来帮忙,心下生出一阵暖。
这算是小魔头第一次主动帮忙和示好,值得庆贺。
虽然明萨曾经警告过他,如果有花枯萎就要罚他一整天饿肚子,但也没真的实施过。
但自从那天月圆之夜,看到护元簪花来祭奠他的心爱之人后,牧淳竟真的对这些花草上了心,培土浇水,不忍让哪一株真的凋谢,生怕伤了护元长老的心一样。
但他总归是个粗糙的男儿,这些花草打理本就不擅长,所以做起来总是有些慢的,但他也不心急,每晚都坚持照料一遍才去睡。
就在二人配合着要给七色堇重新换一培土时,天上已是阴云沉沉,雨色将至。
没过片刻,雨点已急剧而下,还没等两人缓过神,就已经被泼然而至的大雨淋湿。
牧淳率先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将双手护到明萨头上,为她遮着雨,然后环视四周,示意明萨和他一同跑到石台底下避雨。
明萨会意,两人便起身跑向石台,牧淳跟在明萨侧身后,双手为她遮头,微躬着的上身也尽力为她挡雨。
等到了石台下,两人已被打湿大半。
明萨当然也感觉到牧淳刚刚绅士的举动,这才让自己湿的没那么狼狈,心中有些感动。站在石台下,明萨整理着被水打湿弄乱了的裙角,擦拭着额前流着水珠的细发。
低头见石台外檐的地上雨水飞激,雨花四溅。
抬头间,四目相对,登时脸颊滚烫。
这还是明萨第一次跟陌生的异性靠的如此之近,而且此刻两人都湿漉着上身,明萨不经意间就能看到牧淳湿透的衣袍紧贴着他健硕的胸膛,他的心跳一起一伏,好不尴尬。
而牧淳也是刻意将目光看向前方的雨,他不敢多看明萨挂着雨滴的额头和她削弱的双肩,生怕自己多看一眼惹来她的更不自在。
就在两人都有些局促的时候,天上一声惊雷,那雷声似要劈开天地一般,惊彻乾坤。
明萨瞬时抓紧了牧淳的胳膊,这样的惊雷让她想到了多年来纠缠自己的梦魇。
惊雷之声就如同每次梦里,最终她坠落在地的撞击声。撞击之后,她总会头痛欲裂,天旋地转,眼前只剩一片无尽的蓝色,树枝交错的蓝色,遮天蔽日的蓝色。
那陌生的男人喊着:如果有来世,我们就以这枚蝴蝶戒指为证相认。
最终她眼睛疲惫的眨几下就再也没有醒来……
被雷声唤起梦魇的明萨身体有些抽搐,抓紧牧淳的手指关节都透出青白。
牧淳以为她是又怕又冷,才会全身哆嗦,而自己身上的衣袍已经尽湿,情急之下也顾忌不得,匆忙将另一只胳膊轻轻搭上她的肩膀,环抱着她为她取暖。
那个有力的手臂让明萨在恍惚中,感觉到似乎有一个温暖的臂弯保护着自己,哪怕是死去,也没那么可怕了。
那雷声过后半晌,天色却如洗刷了一般的湛蓝,雨虽没断,但空中再没了任何混沌。
明萨也在牧淳的臂膀环护下渐渐走出梦魇,回到现实。
见到自己将牧淳的一只胳膊抱得那么紧,而他另一只胳膊还环在自己肩上,便知道刚才一定是失态了,忙找台阶下。
“我……刚刚只是……”明萨说到一半,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说自己刚刚只是被一个噩梦吓到了?这个毫不了解自己的陌生人哪会懂得那么多,于是话就说到一半就没有了下文。
她局促的将牧淳的胳膊放开,牧淳也瞬即将自己揽着她的胳膊拿下来。
见小魔头难得的羞愧难言,牧淳免不得要调侃一番:“没想到混世魔王也会害怕惊雷,这种小女子的娇柔不是你的风格嘛。”他说着自顾笑着整理起自己落汤鸡一样的衣衫。
明萨此刻的确无话可说,也默不作声的继续整理自己的裙摆。
雨点没有变小的意思,于是牧淳索性坐在石阶上,寂静的石台下,两个年轻人都不做声,气氛有些微妙。
滞雨尤云,竟有万般千种相怜相惜之感。
“你到底叫什么?”牧淳先开了口。
来到岛上这么久,最初问她如何称呼,她理都不理,到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这小魔头叫什么名字。
“告诉了你,你会信吗?”明萨回应着,她知道这个牧淳绝不是什么平凡之辈,两人也算有些了解,有些话便可以明说了:“牧淳也不是你的本名吧。”
牧淳被这小魔头突如其来的直接弄的先是一愣,接着他嘴角动了动,似乎是笑了,难得有个心智相似之人愿意坦诚片刻。
“确实。”牧淳看向明萨,眼神中有一些赞许和相惜之意。
“你也不是鼎界人。”明萨继续说着心中的猜想。
牧淳此刻并没有很诧异,这女子的聪慧远超过自己从前见过的任何女孩,想到名字是假,说明她知道自己来岛上动机不纯,那么身份必然也不是真的。
“你认为我是哪里人?”牧淳不动声色的问着,想要听听这女孩接下来还会让自己有多惊喜。
“杀伐之气必然是经过多次征战,富贵之气必然不是来自穷乡僻壤,又没有商贾气息。若是我猜,定是菀陵没错。”明萨有条不紊的分析着。
见到牧淳眼中闪现出欣赏之色,她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菀陵人士,来到青城,接近护元长老,打探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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