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往前走,心里仿佛绕了一团雾,因为杂物太多成了霾,可见度太低,一片茫然。
林若在楼下能看见自己宿舍的灯亮着,章岚不可能这么早就回来,王蕊还在外地,只有那个考研回来的室友了。
林若和她关系不太好,不想上楼让她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她靠在墙角边,冷风反而让她更清醒了。林若拿手机拨电话,省了查找号码,他们最近一直通话,号码高高挂在通话记录的第一个。
季泽很快接了电话,林若正是心乱的时刻,没听出他语气里连疑惑都欠奉:“什么事?”
熟悉的声音让林若稍稍平静,她絮了一堆话要说,偏偏找不到头绪,突然想起自己找季泽学跳舞时他还调侃说学弟喜欢她,顿时埋怨道:“你这个乌鸦嘴!什么话不好说,说什么人家喜欢我!”
季泽满头雾水,想了很久才想起来。
林若却不管这么多,一股脑把话全说了,“……他跟居然跟我表白!让我做他女朋友,吓死我了。”
“那你答应他不就好了?”季泽一副淡淡的口气。
“我为什么要答应他?”林若一通发泄完,听见季泽不咸不淡的话,心底奇怪,嘴上却不客气。
季泽问道:“你不喜欢他吗?”
“喜欢?我喜欢他吗?”林若迟疑,思考片刻,纠结道:“喜欢…是什么啊?”
她真是太年轻了,连女人仿佛生来就会注解的名词都不理解。
晚高峰时期,前面出了车祸,季泽的车堵在h市最繁华的商圈。他干脆下车透气,靠在车边打电话,他本没有向懵懂少女解释感情的爱好,这时看着商场进出的人群,有感而发道:“喜欢啊,就像逛商场一眼看上的东西,想要把它带回家。”
他说完,又觉得这句话直指自己内心。
“那我不喜欢他。”林若对比他的话下结论。
季泽却不再和她多说,直接挂电话。回程耗时很久,到家已经深夜了。他拖着一身的疲惫打开家门,有些乱,更多的是冷清。
他勉强回忆半个月前这个房子是什么样子,茶几上不会有吃剩的零食,沙发上也不会乱扔着围巾毯子,厨房的吧台上不会酸奶可乐摊开摆着。
季泽弯腰换鞋,眼角扫到林若第一次来这里留下的鞋子,他穿好拖鞋,顺手把那双鞋粗鲁的塞进了鞋柜最底层。
章岚回来的时候林若已经洗漱完躺在床上了,她在沉浸在刚才的兴奋中,一回来就道:“林若,你今天这头发是吹的吗?挺好看的,去烫一个吧。”
她叽里咕噜说了半天,见林若没声儿,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今天不是挺高兴的吗?”
林若让她快去洗漱,等她上床,才把周骏的事情说给她听。章岚一听她拒绝了周骏,尤不死心道:“你真的不喜欢他?我觉得他挺好的啊,太可惜了。”
“你说他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林若疑惑。
“嗳…”章岚想了想,“你感觉不到,那就是他还不够喜欢你吧。你不喜欢拒绝了也好,不过你们以后在健身房碰见不会尴尬吗?”
“我不可能因为他把健身房的工作辞了吧?”林若说道,翻个身盖上被子,“管他呢,船到桥头自然直。”
章岚羡慕她心大,也躺下睡了。林若之后去健身房,都没有碰到周骏,她暗自嘀咕她都没有心虚,周骏不会因为自己拒绝了他就不来了吧。
反而是周骏室友三天两头往健身房跑,还总找林若聊天,林若不胜其烦。
到了新的一个年份,预示着这个学期即将结束。到学期末,大家课不多,但考试一门接着一门,热闹的还是图书馆。林若一学期没怎么听课,最后总要抱抱佛脚,拉着章岚去图书馆抢位子。
林若起得晚了,抱着书到图书馆已经没有座位。她找了一圈,只见一个男生要走,她立刻上去占座。
林若走进才发现这人是周骏的室友,下意识往对面看去,四目相对,林若被周骏看得有些讪讪。
期末的图书馆就像春运的火车票,一座难求。林若正犹豫着,马上就有人来问林若是不是要走。
林若把书往桌子上一顿,既来之则安之。
她先把笔记抄完,见周骏正在认真看书,也安心复习下去。一晃一上午过去,林若准备去吃饭,又怕走了回来占不到座位。
周骏看出她的纠结,凑过来小声说:“你先去吃,回来我再去。”
他都不拘谨,林若更坦然。略一点头,合上书就出了图书馆。
这一说话,就像吵架的夫妻有人率先举了白旗,另一个人自然顺着梯子下。到图书馆闭馆,两人一同出去,林若斟酌着开口说:“那天不好意思啊,从来没人跟我表白过,我吓到了。”
周骏抿嘴,“没事,是我太想当然了,总觉得学姐一定会喜欢我。”
林若心说你还真自信,不过这话不好接,她抓耳挠腮,最后蹦出一句:“我们还是朋友吧?”
说完这句,她只想拿起笔往自己脸上写上渣女两个字。
“当然啊。”周骏反而笑了,“我还想学姐以后有什么兼职介绍给我,本来想拉拢你来着,没想到把你给得罪了。”
他这话说得林若舒心,觉得这才过了几天,他似乎变了一个人,把以前内向腼腆的外壳抛之云霄了。
林若跳起来拍他的肩膀,“咱们还是好哥们儿啊!”
周骏不置可否地笑。
作者有话要说:
季·知心大姐姐·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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