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贻笑大方。
青柳发觉她似乎多看了自己头上的金簪两眼,便有些懊悔。早上出门她原本没打算戴这个,可是林湛在那里软磨硬泡,不戴就不让她出门,没办法,只得如了他的意。现在看来,果然在外人面前丢脸了。
几人坐定,周宝珠盈了笑,道:“原来是青柳妹妹,妹妹许是不知道我吧?也怪湛哥哥话少,竟没给妹妹说清楚。论起来,我与湛哥哥是自小一同长大的,自小两家人就熟着呢。”
青柳扯着嘴笑了笑,听她左一句湛哥哥,右一句湛哥哥,都不知该说什么好。更怪的是,她称林湛为兄长,按理要叫自己一声嫂子的,却偏偏自来熟地喊了她妹妹。
要是之前薛氏没同她说话周家的谋划,青柳或许不会多想,眼下就不一定了。
她之前在心里设想过周宝珠的样子,都是大户人家的富贵打扮,眼下见到了,她心里却有几分怯。只觉得她虽不涂脂不抹粉,素面朝天的模样,却有着常人没有的出尘气质,轻易就压了她一头,让她自愧不如。
可是回头来又想想,她本也就没打算与她比什么。她有自知之明,这世上家境比她好,容貌比她美,能力比她强的女子何止千千万万,若要一个个比过去,见了一个好的就自惭形秽,那这日子恐怕也就不必过下去了。
各人出身不一样,境遇不一张,往后的路也不一样,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何必非要与人争个高低?
这么一想,心头的怯懦去了大半,她笑得更自然了些,“原来是宝珠姐姐,从前的事阿湛没与我提过,失礼了。”
林湛见她这么说,便道:“你想知道?晚上回去我说给你听。”
青柳含笑看了他一眼,“好啊,我只见过你从前的几张画像,小时候的事都不知道呢。”
其实林湛小时候的事薛氏跟她说过一些,眼下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应和他。
林湛果然有兴趣,当下就滔滔不绝道:“媳妇儿,我和你说,小时候最好玩的就是小鸟儿了,他那时是个大胖子,一只手伸出来五个窝儿,脸和脖子一样宽,我从他身后看,都能看到他两个大脸蛋,跑起来的时候,身子圆滚滚的,两个脸蛋忽扇忽扇,和小猪耳朵一样,可有意思了!我就爱逗他玩,拿他的东西,让他来追我,他追不上就坐地上哭,一坐下来就跟一堆肉山似的,笑死我了。”
青柳想想林鸿如今清瘦的模样,难以想象他小时候胖嘟嘟的样子。
不过,看林湛这么兴奋,她有些无言了。原来欺负了弟弟他还挺自豪的?
自小就爱使坏,难怪长大了还是这个样子。
两人说得热络,倒把周宝珠落在一旁,她面色有些不好看,不过很快又笑了笑,插嘴道:“是呢,只是没想到,阿鸿小时候那么胖,后来却瘦得那么快。”
林湛道:“还不是想娶媳妇儿了?不然那小子现在还是个大胖子。”
周宝珠笑道:“我还记得湛哥哥院子里有一株枇杷树是不是?小时候每次去,都盼着树上的果子早些成熟。有一次湛哥哥为了摘到果子,抱着树干使劲摇,还被落下来的小虫子盯了一身的包呢。”
听她说自己的糗事,林湛觉得有点丢脸,忙扭头看他媳妇儿,正好见到青柳发髻上还有一片花瓣,就抬手帮她拈下。
青柳的身材在女子中算是中等,可是坐在林湛身边,立刻就显得娇小玲珑了,两人一直靠得极近,此时他一抬手,更像是把青柳揽进怀里一样。
周宝珠看着觉得有些刺眼,好像这两人间,没有别人插足的余地似的。
她便又轻叹:“小时候的事仿佛还在眼前,一转眼大家都已经这么大了。”
林湛却没有她那么多感叹,顺口道:“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对了宝珠,你怎么在这里?和你夫家一起来的?他们人呢?”
周宝珠正觉得不舒服,再听林湛的话,面色立刻就是一变。
青柳忙扯了扯林湛的衣角,掩唇轻声道:“娘说宝珠姐姐和夫家已经和离了。”
林湛挑了挑眉,歉意道:“我不曾听说,唐突了。”
周宝珠苦笑道:“是宝珠没有福气,不关湛哥哥的事。”
她心里还指着林湛能安慰几句,却听他道:“咱们都这么大了,再叫小时候的称呼有些别扭,你直接喊我名字吧。”
周宝珠心中咬牙,面上却道:“呀!若不是湛哥哥提醒,我都忘了。青柳妹妹,你可别误会,我与湛哥哥自小一同长大,小时候这么叫惯了,刚才见了他,心中激荡,一时忘了形,可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青柳笑了笑,“不就是一个称呼罢了,自然是怎么顺口怎么来,阿湛,你说是不是?”
对于媳妇儿的话,林湛自然点头同意。
周宝珠看了他们二人一眼,绞着手帕道:“你们感情这么好,真让人羡慕。”
林湛听了,转头看她,道:“你今年也二十六了吧?怎么没有再嫁?”
他这两日看青柳苦恼青荷的亲事,对于怎么把人凑做堆也有了点兴趣,一想想周宝珠只比他小一岁,还是个女子,到这把年纪还单着,又听她说羡慕自己,不由多嘴问了一句。
不管什么时候,年纪都是女子最想保守的秘密,何况周宝珠是二嫁,又在娘家待了六七年,早不知听了多少人的闲言碎语,对这个问题便更加忌讳,听他这么问,脸上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手中的帕子快被绞烂,勉强扯了个笑,苦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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